虚弱又疲累的任念年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见任念年的呼吸均匀平稳,安然进入梦乡了,余衡却是久久难眠。
任念年身上的各种咬痕和掐痕,这时候已然消退,可还是瘦得可怕,抱起来都是骨头,令他想到了那天家庭医生说过的话。
医生经过诊断后,说任念年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过分瘦弱,肠胃炎也是反反复复。
那天任念年是因为高烧昏迷,但他内部的肠道也是红肿不堪,后-穴有些许的撕裂。医生还告诉余衡,后面几天一定要涂药,而且不能再进行任何性事,以防感染,再度撕裂。
余衡也去了任念年目前打工的夜店,从那儿的酒保drew哥口中,得知了任念年如今的处境。
听drew哥说,任念年是几年前遭遇过一场严重的车祸,才导致妹妹瘫痪住院,肾脏也受损衰竭了,好像任念年自己的眼睛当时也受伤了,现在才戴上了眼镜。
心绪越发的杂乱沉重,余衡不由地抱紧了睡梦中的任念年……
无论如何,他至少已经找到了,已经可以这样牢牢地将任念年“禁锢”在怀里。
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早上任念年醒来时,仍是被余衡抱着。
这次余衡圈得比较紧,任念年稍微一动,余衡也跟着醒了,他忽然开口:“任念年,你还想当老师吗?”
任念年怔住:“……”
他当然想!只是他身上背负着师生不伦的罪,是个有污点的教师,早已没有院校愿意接纳他。
渐渐的,他就断了这个念头,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曾经十分热爱的事业。
“任念年,以前你问过我,十六七岁的男孩女孩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又应该过着怎样的生活?”
余衡一边说着,一边抚上了任念年的脸颊,然后捧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任念年怔愕的目光迎上了余衡幽邃的双眼,只听余衡又问:“任念年,那些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任念年被勾起了七年前的久远记忆,但他依然还记得。
当年的余衡刚好就是十六七岁,却寄人篱下,承受着家暴打骂。别人看他的目光也带着鄙夷和歧视,因为他是妓-女生的儿子,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也是个不好好学习,成天只知道打架斗殴的恶劣学生。
余衡当时的性格沉闷又扭曲,任念年却每天都夸他,慢慢地了解和走进了余衡的内心。
他笑着告诉余衡,和余衡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有的人看上去酷酷的,不爱说话,可内心却意外的柔软;还有的人可能有点骄纵,会耍脾气,满嘴火车跑,但到底是孩子,作天作地却也作得可爱。
他们玩游戏,追剧,打篮球,喜欢美食,能在课堂上大声朗诵,奋笔疾书,也能在操场上你追我赶,肆意奔跑,欢欢闹闹的学习与生活着。
他们说不定还会心动,有了初恋的对象,愿意无条件的守护对方,或者也可能遇到一个可以去依靠的人,一个愿意把自己宠上天的那个人……
在那样青春的年华里,余衡没法拥有这种简单平凡,却又温馨美好的生活,而经常傻笑着,童心未泯,和学生们一起嬉戏玩闹的任念年,也不曾拥有。
两人的性子分明天差地别,却有着相似的黑暗过往。
所以任念年非常希望,在他的教育之下,往后他的学生们都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只可惜,任念年失去了当老师的机会。
“任念年,回答我,你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