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愣了愣，道：“一两万？”
白枝摇了摇头：“十万。单这一个店铺。”
那个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或许有人公司请客包了一栋楼一个月的早餐，或许是重大节事活动过来，吸引了大批的游客。
白枝：“你是高材生，应该知道运营的力量，金钱一首是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两千万现在在你眼里看起来很多你不可能还得起，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人可能连这辈子欠两千万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这栋楼。他们天天只能路过，却没有机会上来看一眼，像现在的你我这样，站在天台上。”
那一瞬，那个男人心里的结好像一下子就被解开了。
好像两千万就是个数字，并不是天价负债。
挪用公款也就是自己做错的一件事，错了承担责任、知错就改就好了。而不一味地再想着丢脸、没有脸面对这个事情。
就好像，他现在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自杀。
而就是刚才心情不好，想要站上来，吹吹风，看看风景一样。
看完了，想通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人松了一口气，最后，自己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也是顶聪明的人。一点就通。
“谢谢你，我想，我其实也没那么想死，就是那一秒有点想不开。”
白枝点头与他对视笑了一下。
然后，白枝自己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周淙也的心脏在这个时候才算是落地。
他一步上前，也不顾她愿意不愿意，搂住她的腰，很紧。
难以想象，过去三年里，她要面对多少像刚才那样危险的时刻。
天台上。
所有人散去后，周淙也带着白枝回到了办公室。
楼下闹事的人也安抚得差不多了。他们大多数都是周聪慧的人。周聪慧逮捕以后，他们大规模地恐慌，才会来总部闹事。
堵不如疏，公司给了相应让他们能接受的回应，他们也就回去了。
办公室里，两个人休息下来。
周淙也却发现白枝此时手有点冷，整个人也微不可查地有轻颤。
周淙也知道，自杀干预是一件非常紧张且耗神的事。
他二话不说让她坐在沙发上，用一张羊绒的毯子包裹住她，还给她泡了一杯温热的花茶。
两个人都没有急着开口说话，他也没有突兀地褒扬她做得好。
他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是一句你辛苦了、你做得真好，就可以一笔带过。
都说心理医生很多时候自己也是半个病人，每次治疗完病人以后，都是要定期找别的心理医生纾解的。
他想做她的倾听者。
可他不知道她还愿意不愿意跟自己说这些。
大概过了几秒，白枝喝了一口茶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
周淙也：“什么？”
白枝：“人有些时候想要自杀，是因为被自杀鬼盯上了。”
“传说中，自杀的人是不可以入轮回，不能投胎的，所以自杀鬼就会去找别的抑郁的人，催他们自杀，这样他自己就可以去投胎了。”
“所以说，自杀很多时候都是那么一两个瞬间的冲动，只要挺过去，就没事了。”
白枝拿着茶杯对周淙也一笑：“听起来很扯，也逻辑不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