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公爷一手龙飞凤舞的字体,原本是用来写文章的,此刻苦哈哈的趴在那里记账,不知多憋屈。
但是没办法,不敢违逆夫人。
林苏苏进来,看见一幅妇唱夫随的画面,不由得挑眉笑了笑。
林夫人看见她,立即扔掉了金算盘,拉着她的小手上看下看道,“苏苏来了呀,怎么看着又瘦了不少!”
林苏苏笑道,“怎么可能,明明胖了呢!”
“那里胖,胖点才好看!今日铺里新出了黄金头面的花样,一会有人会送过来,你来了正好可以试试!”
林夫人笑眯眯的一句,最喜欢把自家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
也不知苏苏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好像都不爱打扮了,不知是不是嫌头面不够新颖。
林苏苏无奈道,“我库房里那些珠宝头面,戴几辈子都戴不完,娘亲别再破费了。”
林夫人嗔怪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当然得时时置办新头面,年纪轻轻的不打扮,难道等老了再打扮么!”
林国公爷立即附和道,“夫人说得对,小姑娘家家的,就该好好打扮!”
林苏苏无奈,行吧,两位开心就好。
出来太久,陪林夫人聊了一会,她就带着小美和小红红回宫了。
天黑之前堪堪回到了宫。
沈修戈正下值,看见林苏苏,立即快步上前,低低回禀道,“苏苏,原来那赵姨娘养了一个姘头,那姘头是个小白脸,把赵姨娘迷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很好赌,赵姨娘的银子全都被姘头骗去赌坊了。
赵姨娘原本不赌的,跟姘头在一起后便好赌了,两人成天出入地下赌场,身上银子输得一干二净,所以时常寻林烟烟拿银子。
林烟烟虽然成了晋王妃,可是晋王并没有给她管家大权,她也捞不到多少银子,平时无法满足赵姨娘,赵姨娘见人就骂骂咧咧,说自己生了一个小白眼狼!”
林苏苏听得恍然,怪不得那天的赵姨娘穿得如此朴素呢,敢情所有银子都养姘头去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母女俩有了间隙,那就正好了!
她招沈修戈过来,在他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
沈修戈听完,点头道,“好,我这两日就吩咐人去办。”
林苏苏笑道,“辛苦表哥了。”
沈修戈裂开了一个大笑容,“小事一桩。”
说完,忽然又凑过来,低低道……
:说会娶她,一定会娶她
她叼袍子进去,看见了他赤果果,一丝衣裳也没有的身子,脑子轰的一声,全身烧红,叼着的袍子掉地,她扑腾着翅膀,慌乱无措的想飞扑离开。
不想太过慌乱,一头撞在了木门上,痛得她昏头转向,直接坠地。
干脆翅膀一摊,捂着眼睛装死。
他将她拎了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哈哈大笑,“小东西还会害羞不成!”
如果不是青羽遮掩,一定会看见她全身都是绯色。
她实在没办法睁着大眼看他光光的身子,干脆翅膀捂着眼睛,继续做缩头乌龟。
他越发乐不可支,笑了好一会,才捡起衣裳披上身,带她离开了沐房。
从此之后,他再叫她叼衣裳进沐房,她打死也不听了。
他归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们呆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长,日子悄无声息,可是整座院子不再孤冷,仿若注入了生动的气息。
人间中秋节,都说是团聚的日子,那一日,她早早便守在院子门口,望眼欲穿。
小丫鬟早就习惯她对少爷朝送晚迎,看见她一大早便守在了这里,笑道,“少爷今日怕是没那么早回来了,跟未婚妻去东湖游湖了呢!”
未婚妻?
少爷何时有了未婚妻?
她又等了一会,辗转不安,总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她知道东湖在哪里,少爷带她去过那边泛舟。
想了想,一跃飞离了院子,直接往东湖那边飞去。
今日过节,东湖上游人如织,湖上画舫更是不计其数。
她闻得少爷的味道,在东湖上头盘旋了几圈,很快便找到了少爷所在的画舫。
画舫不大,上头只有少爷和一个姑娘。
少爷坐在一边喝酒,好像喝了不少,面色绯红,神情慵懒,眼神迷离,比平时多了几分舒展。
姑娘原本在抚琴的,抚着抚着,便站起身来跳舞了。
小手一抬,身子一旋,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旋着旋着,身子一晃,直直朝着少爷倒了下去。
倒下去却不肯起来了,趴在少爷的心口前,柔弱无骨的小手抬起,轻轻抚上了少爷的领口。
少爷好像喝多了,对这女人一点不抗拒,任由她趴在那里乱来。
女人明显是蓄意有预谋,看见少爷不拒绝,越发大胆了起来,不但除掉了自己的外衣,还把少爷的外衣除掉了。
她看见女人如此不知廉耻,气血翻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姑娘,想也不想便执起一旁的花瓶,一把敲上了女人的后颈。
女人身子一歪,倒在了一边,晕死了过去。
她连忙扑过来,低低叫,“少爷,少爷……”
少爷微微睁开了眸,双眸腥红如血,充斥着一种说不清的骇人……
她好像看懂了,又好像看不懂……
正不知怎么办呢,少爷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困在了身下。
……
她喊着让他停手,他却不停哄她,说会娶她,一定会娶她……
她无法抗拒他的温柔,被他带进了无边的旋涡里。
:他从来没想过娶她的,从来没!
她不再是翱翔天际的青鸟,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叶扁舟,在黑暗的大海里飘飘荡荡,飘飘荡荡,没有尽头,只有死死的攀附住眼前的唯一……
一场黑沉,直到天黑了才彻底结束。
少爷抱着她,喃喃一句,“我会娶你。”
然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在黑暗中坐了一会,逐渐清醒,知道他定是被旁边这未婚妻下药了,才会神志不清做出此事。
她不怪他,却一时间不知要怎么收场才好,想了许久,忍着浑身酸痛起身收拾好自己,最终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院子里,躲在了枝头上独自疗伤。
他把她折腾得厉害,元气大伤,她足足调理了三天,才把自己的气息调整过来。
三天后,她从枝头下来,却听得少爷要娶亲了,娶的正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
比之前预定的日子提前了许多,阖府上下喜气洋洋,只有少爷,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孤寂冷漠的样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大婚的前几日,他在后院抚琴,琴声充满了狂躁和阴郁,一会仿若狂风骤雨,黑云压天,一会轰隆隆,雷闪电鸣……
最后琴弦不堪负荷,铮的一下,断了。
他看着断掉的琴弦,脸沉如霜。
她听着,看着,只觉得心疼至极,慢慢踱了过来,踱到了他的手边上,轻轻的,轻轻的啄着他的大手,安抚他。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不是人生四大喜事么?
少爷明日就与未婚妻喜结良缘,洞房花烛,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
他的不开心,就像一团乌云笼罩在她的头顶,就像一只铁爪攥着她的心脏,她也跟着阴郁,难过,想要哭泣。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他大手轻轻抚着她的青羽,忽然嗓音沙哑道,“她是我从小就订下的未婚妻,我不想娶她,费了大心思想要解除这门亲事的,眼见就要解除成功了。
可是前段时间,她约我去游湖,说是做最后的告别,我不得已赴约,却不知为何,最后我却侵犯了她。
我竟然侵犯了她,我怎么会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小青儿,你说我怎么能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做出了这种事情,只能对姑娘负责,娶了这姑娘,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娶她的,从来没!
他捂着脸,心里对自己是无尽的厌恶!
一直自诩自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到最后,不过也是喝多了几杯酒就控制不住的无耻狂徒!
她听得心头震惊!
原来少爷以为自己侵犯了那姑娘,所以才迫不得已娶她的。
可是,那一日,少爷并没有侵犯那姑娘,少爷明明是跟她……
可是,她是一只青鸟,她只是少爷养在院子里的一只爱宠,她要怎么告诉少爷,那一日,他并没有侵犯那姑娘!
她不忍心看少爷如此懊悔,如此伤心绝望,如此自暴自弃……
夜凉如水,趁着少爷喝醉……
:大晚上的出来做什么?
“表妹快快回去吧,皇上今日已经找了你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