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雪直到要上轮船那一刻,眼睛还一直往后面看,只是一直都没有等到葛大川的身影出现。
海风吹过来,吹起她一头的黑发,林向雪的眼泪流了下来。
白榆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要回头了。”
林向雪一把抱住白榆,在她肩膀哭成泪人:“白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会后悔,可我不能不要我的家人……”
而且葛大川的父母太可怕了,她实在没信心可以跟他们和谐相处,就如她妈说的那样,一旦嫁过去,那肯定是一地鸡毛。
她喜欢葛大川,但他的家庭让她望而却步,她还没喜欢他喜欢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没有白榆的果断,更没有她的坚决,她总是犹豫不决,却什么都想要。
白榆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生不管怎么选择都是会后悔的,把眼泪擦一擦,回京城后给我写信。”
林向雪用她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低头看向她微凸的肚子道:“原以为可以看到小宝贝的出生,现在只怕看不到了,回到出生了,你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要寄礼物过来。”
白榆点头。
轮船的汽笛声响起,林向雪依依不舍踏上了轮船,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过来的路,可直到轮船离岸远去,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轮船变成了一个小点,葛大川才从一棵大树后面慢慢走了出来,看着那远去的小点,眼睛通红。
白榆叹息了一声。
年轻的时候,我们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还有机会去后悔和重来,殊不知,有时候一别,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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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川的父母也在几天后走了,生活似乎再次恢复了平静。
白榆的肚子也跟吹气球一样,一天一天大了起来。
宝宝的胎动越来越多,白榆平时没事就喜欢摸着肚子叫宝宝踢她,宝宝果然是个贴心的小棉袄,有求必应。
当然,不是谁叫她,她都会答应的,至少孙蔷薇就没叫成功过。
孙蔷薇虽然比她晚了一个月,但过了孕吐期后,她的肚子大得很快,还超过了白榆。
孙蔷薇很是得意,终于有一件事情超过白榆,结果去医院一检查——
好家伙,双胞胎。
谢旭东很是得意,于是忍不住在江霖面前嘚瑟了起来:“不是我想夸我自己,但一来就来两个,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江霖默默看了他一眼:“一般人的确很难做到,但公猪可以让母猪一生生一窝。”
谢旭东:“……”
这家伙不要太过分了,居然把他比作公猪。
只是不等他怼回去,就见江霖再补一刀:“而且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犹如过鬼门关,怀双胞胎危险会更大,你不担心妻子,反而还有心情在我面前炫耀,你可真是个好丈夫。”
谢旭东:“…………”
他想到冯招娣的母亲差点一尸三命的情景,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江霖依旧没有就此放过他,拿出白榆给他织的毛衣兜头套上,道:“寒流来了,这毛衣真暖和,你没有吧?”
谢旭东:“………………”
他有没有难道他不知道吗?
当初白榆给江霖织了一件毛衣做生日礼物,他可是羡慕得不行,于是便在孙蔷薇面前暗示了好几回,最终成功激起了孙蔷薇的胜负欲,只是孙蔷薇织毛衣的能力就跟她做饭的能力一样,压根没法看。
最终孙蔷薇连条毛巾都没织出来,而他还得时不时承受江霖在他面前炫耀。
可恶。
他本来想炫耀自己有双胞胎儿子,不想最终被江霖损了一圈就算了,居然还要再次吃他的狗粮。
两人在互相攀比时,葛大川则是坐在角落里,仿佛周围的一切跟他无关。
谢旭东注意到这一幕,用肘子撞了撞江霖,让他看葛大川。
江霖看了一眼,却没出声。
自从林向雪走后,葛大川就变成了这样,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般。
两人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能不能振作起来,最终还得靠他自己。
相对比谢旭东的高兴,孙蔷薇对怀上双胞胎这事很是犯愁:“我说我怎么整整孕吐了三个月,原来肚子里有两个臭小子!”
呜呜呜她不想要两个臭小子,她想要香香软软的小棉袄,哪怕给她一个也行,偏偏两个都是臭小子,真是太气人了。
听到这话,白榆都有些同情孙蔷薇,她只孕吐了一两回,后面不吃太腥了的东西就没再孕吐过,等过了三个月,她吃嘛嘛香,要不是怕肚子太大,她一天能吃五顿。
倒是孙蔷薇很可怜,整整孕吐了三个月,这期间真是一点油都不能吃,那三个月她瘦得只剩下四肢,看上去十分恐怖,好在过了三个月,她孕吐的症状突然就好了,一天吃四五顿,然后整个人跟吹气球般迅速发胖了起来。
现在两人坐在一起,孙蔷薇整整比她大了一个号。
孙蔷薇似乎也意识到这点,看着白榆依旧纤细的手脚,羡慕得快哭了:“我听说有些孩子天生就是来报恩的,你的孩子肯定就是属于这一种,你看你怀孕后不仅身材没有走形,而且皮肤也没有长雀斑,还越来越白皙,真是太羡慕你了。”
反观她,不仅身材走形,而且脸上满是雀斑,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就是不想看到这么丑的自己。
白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一脸温柔:“我也觉得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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