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男人本来不想接的,还刻意转成了静音。
但是画面的闪动过于明显,将原本昏暗的室内照得无比明亮,她转过眼神暗示男人数次。
男人似乎也知道电话的紧急,没有坚持多久,便将电话接起来。
伊斯顿沙哑无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声应些话后,亲吻她的额头,便一脸忧心忡忡出了门。
何舒晴梳完头,又走回阳台,看着开始结起花苞的薰衣草,上头沾到的夜露在晨曦的照射下,开始蒸发。
「明天」没有来。
但她总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明天」其实一直都在。突然间,她感觉自己似乎不敢去证明这个事实,她感觉自己开始退缩了。
「如果你是明天,为什么那么久不告诉我,你就是明天呢?」庞然巨大的疑惑,佔满何舒晴所有的心思。
她很想问清楚,但又发现自己没有勇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一刻如此畏缩不前?明明等了15年的答案,明明如此心切想要知道明天的下落。
有时她会恍然大悟,想通一些甚么。
思念明天……只是自己生活的一种习惯?
因为思念,她有了悲伤,有了快乐,有了辛酸,有了幸福,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是因为思念而持续活着。
还有一个让她抗拒不前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脑海里,根本就还没有想起明天的容顏和影像。
她拼凑不出任何关于明天的画面。
那晚,她凝视着程子昊的面庞,想着眼前的人可能就是明天,说服自己他可能就是明天。
她知道,男人在等她问最后一句话。
但是……
她没有开口。
她不敢想像,这男人在她问出那句话后,是不是就要给她那样的答案了?
她懦弱了。
但她把这一切,都推到那个男人身上。一连几天程子昊都很忙碌,待在天晴农庄里的时间里,几乎都已经是何舒晴入眠的时候了。
不只这个男人很忙碌,连伊斯顿也便得神出鬼没。
池名媛说,自从那天程子昊和白丽丽赶出门后没多久,伊斯顿就回来了。但是整个人几乎是失魂落魄,坐在大厅里许久,发呆不语。
又说,她从没有看过这样的伊斯顿。
后来,伊斯顿进了房间睡了许久,像是疲惫整晚那样,被抽空灵魂,等到程子昊和白丽丽回来后才醒来。
程子昊在大厅里环顾了一轮后。
「晴呢?」
只见房嫂应答了一句,「去池大集团了。」
程子昊和伊斯顿对望一眼后,突然脸色大变,直接衝回车内。
伊斯顿追了出去,两人神色惊慌不知道交谈些甚么,程子昊的车子就急驶出天晴农庄。
直到……
「你们变成那副模样回来,伊斯顿突然勃然大怒。」
池名媛挨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窝在薰衣草田边的藤编摇椅上,胸口抱着藤椅上的白色抱枕,突然变得有些畏缩。
「晴晴,伊斯顿变得有些吓人,我有点害怕。」
何舒晴皱了眉,还无法消化池名媛的话。
「名媛,那是你自己的老公,你怕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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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如果思念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那个当那个习惯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来临,是否会因为恐惧而踌躇不前呢?
?每晚10点,让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