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总是在自作主张。闯进他无人问津的心底是,在打翻调色盘后选择抽身离开也是。而这些似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该成全他吗?他能给他什么?他什么都给不了。
“我知道这之后就是永远不会再见了。”倪诤漆黑的视野被阳光染成橙红色,“他会恨我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和树叶的声音。
“没关系。”倪诤笑了一下,“总比爱我好。”
倪诤去了趟冯郴的茶馆。
他拨开门帘走进去,赵秋池正在柜台后搂着冯郴的脖子热吻。瞥见来的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将冯郴搂得更紧。
“……哥。”
“嗯。”那两人总算难分难舍地松开彼此,赵秋池理了理被揉皱的衣服,转头看向他,“找我什么事?”
倪诤张了张嘴。
来之前,他觉得身体内汹涌着一股挥不去的郁结之气,忽然很想诘问赵秋池,那把枪在哪里?到底是真枪还是假枪?你究竟为什么要跟沈寺提起这枪?如果不是那样,那么蓝焉也就不会,也就不会……
刚刚迈进店门的时候,他瞧见赵秋池和冯郴吻得那样投入,这画面又像枚钉子,硬生生钉进他心里,一下一下地,隐隐作痛。
天花板上吊扇呼呼地转着,他被这风吹了一会儿,慢慢恢复了平静。跟赵哥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没有那把枪,那人也会离开他的。
他是不是还该庆幸,蓝焉找的是自己?
倪诤沉默了一下:“没什么事。”
这话当然没什么信服力,赵秋池瞥他一眼,招呼他坐下:“来坐会儿。”
“就快到你生日了。”他慢悠悠地说,“想要什么?”
倪诤愣了愣,摇头:“不用。”
“我知道你不爱过生日,但好歹今年你十八了。”赵秋池看着他,“你认真想想,就没什么想要的?”
倪诤垂下眼。如果要问他现下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那当然是——
总之那是奢望,是赵秋池给不了的。
“真不用。”他逃也似的起身,“我得先回店里了。”
这天倪诤只做了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