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里,四面半卷帘席,四周景色萧索,而她就是冬日里最艳丽的风光,便是这么远远的看着也觉赏心悦目的。
这是皇后第一次在后宫中遇到她,听说至她进宫,少有踏出贵妃殿,就是有妃子来访,皆被她拒绝了。
且,至她入宫后,圣上几乎夜夜宿于她的寝宫,宫里早已不满她多时。
皇后犹豫了一下,进去了水榭。
她起身行礼,低敛着眉目,很是恭敬。
皇后突然想起唯一一次见过她的场景,那时她乖巧地站在高崇的身边,脸上,眼里掩盖不住的欢乐,少女的,无忧无虑的欢乐。
不过短短一年,这份欢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晌未叫起,她道“”“娘娘想说什么就说吧!”复又道:,“亦或者直接命人打杀了我。”
这么近看,皇后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似大病一场。她在宫里,皇帝护得紧,也不曾听说召唤御医,皇后心底暗暗想。
半晌不见皇后说话,她抬起头,皇后眼神一晃,那脖颈处虽然狐狸毛滚边的交领挡着,但依稀可见一圈红色的掐痕。
皇后眼神一闪,装作不知,笑道:“我不是妒妇,在我眼里皇上的爱宠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要的只是我儿一生尊宠。”
忽地,玉秾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像个孩子般,肆无忌惮,嚎啕大哭。
她道:“他们口中皆是对我情深义重,可他们谁真正在意过我的想法?他们不过是贪念这幅皮囊罢了。”
“不管我愿不愿意,只要他们想,我就得从,不仅得从,还得高高兴兴地,温顺地从。”
“我也是个人,不是畜生。”
她这话说得撕心裂肺,皇后听出了话里的绝望。她望着天际即将下沉的红阳,叹息道:“这个宫里,谁活得如意呢?不过是糟蹋别人来填满自己的痛苦罢了!”
年少时,她也曾做过许多不切实际的美梦,后来都消磨在这个宫里。她不是没有小女儿的娇憨可人,小女人的柔情似水,可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她做不来卑躬屈膝,曲意迎合。
她只能是皇后,一国之母的皇后。
至远,皇后回头去看抱膝蜷缩在水榭里的玉秾,忽然觉得口口相传的帝王专宠不过是传闻罢了。
帝王的爱瞬息万变,她还是抓紧手中的权力更实在些!
上京下雪那日,皇帝与她站在阙楼上赏雪,她的目光穿透鹅毛大雪,落在远处一行人处。
风雪中,那人面容憔悴,发丝凌乱,衣衫单薄不整,曾经风度翩翩的高崇从高台上落了下来,如此落魄悲哀。
他似乎也看到了他,他朝她笑,那模样让她的如吞了酸杏,酸的,苦的,涩的。
高祎却作不知,搂着她的腰身,道:“阿秾,我们要个孩子吧!一个属于我与你的孩子。”
玉秾抿着唇,不语。
他也不生气,只咬着她的耳道:“这个世上只有朕不要的孩子。”他的手搁在她的小腹,似满含期待。
宫里的生活是平淡的,像静谧的湖水,底下淌着的波涛似乎被冬日的冰面掩盖得很好。
皇后对她是放任不管的态度,唯良贵人和华贵人偶尔来串门,只是被阻挡多次,便也不再来。玉秾也乐得高兴。
每日,好汤好药的养着,玉秾虽不见丰腴,但起色却是养了起来。
似乎为了早日让她有个孩子,高祎几乎夜夜都会在她身上耕耘。
无音虽依旧跟在她身边,但同时也多了一个阿若,寸步不离的,时刻监视她的阿若。
很快,她呕吐的消息第一时间上达天听,高祎如风般到了她的贵妃殿,将她小心翼翼地搁在腿上,爱怜地吻了又吻,欣慰道:“这段时日,朕总算没有白努力。”
看着眉目含笑的高祎,玉秾无知无觉,她的身体被滋养,但她的心却在枯萎。
很快,她怀孕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因为,高祎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