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不好?”
此时他二人走过巨木,邢阳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偏头道:“没有怎么。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跟你讲?”
逢天悦也不恼,笑道:“不用看了,里边有人没错,但不是咱们师尊。”
他提及‘师尊’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娴熟又亲昵,好像是个离家多年的小弟子,还心心念念想着自个儿师父。
“谁?”邢阳问道:“宿淮跟点春?”
“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狐狸。”逢天悦点头道:“那老乞丐如今走都走不动了,一身皮囊彻底老化,用指腹都能按出血水来,点春疲于求药,身无分文,佛陀宫殿毁人在,那群和尚如今还在寻他们,她找不到落脚处,就在这里搭了个窝。”
邢阳满腹疑惑,却不吱声。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他的记忆,不久前两人还在佛陀宫刀剑相向,如今就算是被威胁,这气氛也太过祥和了些;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现在修为还在、手中有剑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反手给他一剑——
“习惯就好。”逢天悦侧头,给他拨开一丛树枝:“再腻歪也没用,以后你就只能见着我一个人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求着我跟你聊天。”
至此,邢阳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行过巨木,就是道深渊,太清跟秒春两峰如今相隔甚近,眺望即可见到对面,中间像是被巨剑横空劈开、露出底下波涛汹涌的无尽海,嶙峋的山石高松尖锐,隐藏在层层云雾后,像是一头头野兽,交替着露出森然的牙,看得人不寒而粟。
悬崖下有间小屋子,藏在一块山石旁,在空中蔓延出了一小点,还带着一块面积不小的院子,果然如同逢天悦所言,花花草草都茂密,要比戚观澜的那个小院子好看不少。
邢阳进去之后就直奔床铺,大刀阔斧的一坐,抱着肩膀看向逢天悦。
他倒是也不怎么慌张。
这里是神墟,规则都偏爱主角,真要是想找,那就没个找不到。
逢天悦一摊手,笑眯眯道:“你这是在邀请我?”
邢阳学着他的样子一摊手:“来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逢天悦转身就走了。
邢阳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gay又不是很常见,怎么可能一个两个都是。逢天悦估计只是想靠着他……来试试水。
毕竟这么一个早就被定好了结局的世界,他是唯一一个外来者。
接下来的日子邢阳过得挺悠闲,他跑也没法跑,反抗也没法反抗——说到这个,戚观澜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早前屋子里那甜腻的香气里,估计还掺杂了什么别的东西,他修为一直没有恢复,兴许就跟那东西有关。
这里的东西逢天悦估计也准备了不短时间,该有的东西都有,跟戚观澜备好的那间屋子一模一样,连邢阳消遣用的那本杂谈,都安安静静的摆在桌子上。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无非就是送饭的人从沉默寡言的灰衣小厮变成了身材修长的青年。原本邢阳吃饭的时候,小厮是坚决不肯上桌的,现在逢天悦捧着碗坐在他旁边,踹都踹不走。
邢阳没什么不自在,把他当空气,他说起外边的事儿就竖着耳朵听,问话的时候就抿着嘴假装自己是个哑巴,把当初他装成灰衣小厮时候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的像。
“……佛陀宫又被拆了一次。”逢天悦端着米饭,一根筷子放在嘴里,嚼得要比饭菜都香,“你家那位一剑劈过去,人家刚刚建好的宫殿就塌了个七零八落。真惨。”
他说的理所当然,一点愧疚的神色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