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眯着眼睛笑,手疾眼快的按住了邢阳的脑袋,躺着也能摇他的尾巴。
邢阳反手敲他胳膊,啪啪啪的一下比一下重,敲了一会儿少年没反应,他自己倒是先红了脸——隔壁睡着戚观澜,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他听到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邢阳鼻尖萦绕的全都是少年身上的气息,他闷声道:“放手!今天这事儿你不说清楚,就别想睡觉。”
戚观水眨眨眼,气定神闲道:“说什么?”
邢阳气得一噎。这事儿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纵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逢天悦又是什么样的人?戚观水那时候年幼无知,教什么学什么,指不定被灌输了乱七八糟的观念。他难受又心疼,明知道如果有纵月在,小孩儿这几年过的可能会稍微好过一点,至少不用为了食物发愁,但是……
少年胸腔微微起伏,“嗯?”
邢阳气急败坏道:“逢天悦说……”
少年动作一顿。
他跟戚观澜不一样。前者严肃冷淡,做事儿调理、一丝不苟,睡觉也要把裘衣绑的严严实实,睡姿板正的像是要进棺材;戚观水整天懒懒散散,穿了也跟没穿一样,次次都恨不得当着邢阳面把自己扒干净。
这次也是,他衣服散了一大半,青年侧脸直接贴在了他的胸口上,被压制、被控制,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这个姿势是在是太过撩拨,他简直想彻底撕破脸,轻轻松松把青年按在身下,看他惊慌失措又茫然的表情……
——还是再等等吧。
真怕吓到他。
肌肤相贴、感觉最明显。
从邢阳嘴里听到‘逢天悦’跟‘纵月’的名字,戚观水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仗着青年看不见他的脸、挑着眉、刻意的放缓了呼吸。
邢阳明显感觉到他呼吸的幅度小了一些。
他顿时心虚了起来,勉强把上一句话接了上去:“逢天悦说这几年纵月一直在‘照顾’你。可是你没有跟我说过。”
何止是没有说。
简直就是在故意隐瞒了。从遇明嘴里知道戚观水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之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自责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哪里说的不对刺激到他;不敢问大纲去哪,进门必须点灯、黑暗的草丛都不让他接近。
可是他呢?
嘴里又有几句实话。
桌子上还点着一盏小灯,灯芯被从窗外渗进来的风吹的扑簌簌乱动。
“喏,你以前给我说过。你讲,阿水,你不喜欢的、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可以不用说。”戚观水终于愿意松开手,邢阳迫不及待的从他身上滚了下来,翻身躺到了一边,少年也跟着动,两个人都侧身,刚好面对面。
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认真道:“我现在可以不说么?”
邢阳顿了一下,不久之后他摸摸戚观水的头,“睡吧。”
他翻身,正面朝上。
脑袋里浆糊一样,各种各样的说法乱七八糟的一起翻滚,他自己理了理,发现理不清,干脆就不想了。
他在戚观水心里占了什么分量?少年嘴甜,对谁都一样,许多年前就能哄得谁都不服的陀幼琳一口一个‘观水’,甜言蜜语随口就来,兴许跟他也就是随便讲讲。
他想对小孩儿好,一心把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他缺席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能舔着脸、忽然出现之后再要求戚观水跟着他的想法走?纵月恶毒又阴狠,但是再多的不好也是从邢阳自己的角度看过去,戚观水没有他的视角,更不知道洛城中的那一场争斗。多年来是她陪着他过的。
邢阳闭着眼睛。他肩膀上忽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