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在密道山洞中层层叠叠的来回折返,根本听不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好一会儿的功夫,山洞中就这么一声渗人的笑声来回晃荡,像是一条冰凉的美人蛇,媚/笑着吐出了蛇信子。
邢阳听着那笑声,觉得耳熟。手指有些焦躁的在剑柄上来回滑动,佩剑几次出鞘都被他强忍着按了回去。
他就停在了那里,往回退、往前走都不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托从枫——想到这个他就恨不得先甩自己一巴掌,一开始摸到脸就应该感觉出来不对,拖到现在,外边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人僵持片刻,几息后邢阳抬脚,冲着来时的方向冲了过去——赌一把!
然而他一步刚刚迈出去,肩膀上就多出了一只冰凉的手。
邢阳毛骨悚然,反身就是一掌,那冰凉的手掌却不紧不慢,轻飘飘的挡了一下,微微一停顿、继续往前伸,冲的就是邢阳心脏的位置,
他动作极快,短短几次交锋邢阳就知道自己远远不及,干脆向斜前方使力,迎着那人的手、把自己的小腹送了上去——
那人的手斜/插进了他的腹中,穿膛破肚、眨眼间血就渗透了布料,染了他满手。
那人一停,他也没想着真伤人,谁知道青年动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思?这下可好……他心思百转,与此同时邢阳单手勾住了山洞上方的山石,刚刚巧掠过那人,掉头就往反方向跑。
“哎,真是不知道怜惜自己。”那人终于出声,邢阳耳朵一竖,瞬间就想起了这个人是谁,心脏一抽,跑得更快了。
卧槽卧槽卧槽!
逢天悦!
邢阳回头都不敢,山洞中凹凸不平,宽敞的地方能放床、狭窄的地方他得躬着身子过,御剑自然不可能。只能靠着自己的两条腿,没想到几步没跑出去,身后逢天悦又是轻描淡写的叹息了一声,邢阳脚步一踉跄,被什么忽然冒出来的东西绊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糊了一手血。不仅仅是腹部上的,还有膝盖上淅淅沥沥流出来的——地上冒出了几根尖锐的石剑,生生将他右腿膝盖捅了个对穿。
邢阳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逢天悦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手掌上多了一小团火焰,跟钨丝灯泡似的,把整个山洞都照亮了。邢阳眼睛乱瞟,就是不愿意抬头。
那团小火焰飘飘忽忽的,很快就忽闪到了邢阳脸前。
逢天悦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搁到了床上。
邢阳手底下是松软的床铺,他抓紧了手中的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逢天悦笑眯眯的看着他,伸手戳戳他的脸,命令道:“抬头。”
——真的是命令。
这十一年邢阳倒是没怎么变过,他却是从原来那么一个只会佝偻着腰的少年,变成了身姿挺拔的青年,连带着语气,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邢阳梗着脖子使劲儿往下弯,他手中还提溜着寒光森森的佩剑,逢天悦也不在意,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了头。
小火焰就漂浮在他脸边。
逢天悦满足道:“不错,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眉眼精致,像是看着自己辛勤种植的大白菜一样的看着邢阳,捏得他两颊泛白,左右打量了很久才放开。
邢阳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厌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赶忙改口道:“从枫去了哪里?”
“托从枫?”逢天悦笑出一口森白的牙,慢悠悠道:“吃了。姑娘家就是香,肉撕开的时候一条一条的,嫩、滑,一点都不牙碜。”
邢阳双手被缚,动作不明显的用剑锋磨着布料。
逢天悦打量他半晌,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喜笑颜开道:“这么久不见,就不想叙叙旧?”他低头在邢阳颈窝嗅了嗅,用前额拱他下巴:“想我了么?”
邢阳动作一顿,恶心的往后一缩,剑锋不经意的在他手上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