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阳想把他揪出来,又怕弄疼他,只能温声细语的劝:“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来着?有话就说,只有说出来才能解决。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要是生气了还不愿意跟我讲原因,我就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也不知道怎么样去解决矛盾。你想想,你自己吃了一肚子气,我一点都不知情,两边都不着好,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要做,好不好?”
他尽力把语言组织的幼稚了一点——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打不得骂不得,说些道理又容易觉得烦,他只能试着沟通。
“……你没有跟我说过这句话。”戚观水把头埋在衬衫里,闷声闷气道:“你是跟戚观澜说的吧?”
邢阳脑袋一炸——卧槽好像真的记错了?!
双生子长得本来就像,邢阳现在好歹是能凭借着性格勉强认出来,有些话说出口就忘了,哪能记得住哪句对哪个人?
邢阳有些理亏,趴在床上悄悄揪起衬衫的一个角落,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孩儿雪白细腻的侧脸:“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记住哪句话是跟你说的,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先出来,衣服真的很脏。”
戚观水眼角感受到了一点光线。
他慢慢的、慢慢的偏了一下头,半张脸贴在衬衫上,眼睛看着那一小角光亮。
青年趴在床上,也侧着头看他。他眉眼都温和,眼角有细微的笑纹,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点宠溺和笑意,用幼稚的语言哄人,想要将他骗出去。
戚观水伸出手,轻轻的戳在他脸上。
青年笑道:“哎,戳一戳就不气了吧?赶紧出来,就这么喜欢这件衣服呀?过会儿把你跟衣服泡在一起洗。”
他是真把他当成了小孩儿来宠着,一举一动都是呵护至极,每句话都在引导他的成长、想让他被这个世界接纳。
邢阳想让他变成一个‘好人’。
戚观水把脸转了回去,鼻尖抵在柔软的布料上。
怎么不来的早一点呢?
你要来的早一些,说不定我就真的如你所愿,能变成一个真正的‘好人’。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他早就学会了用怨毒、不甘、嫌恶、冷漠的眼睛去接纳这个世界。过去的毒打跟丢弃,让他从骨子里彻彻底底的腐烂掉了。
小孩儿慢吞吞的从衣服里爬了出来。
邢阳早就准备好了,伸手把他捞进了怀中,将衣服团一下放在了一边。他转身坐下来,将小孩儿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头亲亲他的额头,夸道:“真乖。”
戚观水耳朵红了一片,小声道:“你也很好。”
邢阳两只手环抱着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要问一问,“阿水,你想不想去终南紫府?”
小孩儿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他:“你去么?你去我就去。”
邢阳摸摸他的头:“我都可以。那就去吧,你哥哥也在那里。喏,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他伸出两个手指,正经道:“有人给了阿澜信物,你可以用这个进去。”
小孩儿果断的摇了摇头。
他恨不得把这个名字从青年脑袋中挖掉,怎么还会借着他的东西投机取巧?
邢阳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那我们就去爬悬天梯。”
他单手抱着小孩儿,走到桌子旁边,把陀幼琳扔下来的信物揣进了小孩儿怀中,捏捏他的脸,“晚饭后你找个时间给幼琳送过去,好不好?她喜欢你,待你也好,你要跟人家好好道谢,毕竟她也是好心。”
他一顿,想了想又道:“有些好心可以接受,有些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