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叹息道:“你装什么?刚才那个小公子还威胁我在茶水里下药呢。你最欢楼要做生意死不得人,我酒肆就死得了?”
戚观澜心思微动。
邢阳原本睡了一下午,精神亢奋,到了晚上按理来说是要睡不着的,可是刚才他却是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戚观水威胁店小二在茶水里下了药?
他眼神晦暗,默不作声的往后缩了缩……还有陀幼琳的这笔账,戚观水栽赃嫁祸的功夫可真不错。
老鸨听不明白,懒得再讲,干脆天真娇憨的一歪头,脚尖一点瞬间就到了店小二面前,一张白漆漆的脸猛然放大,朱唇猛张露出喉咙里的另一张脸来,利齿咔嚓一声咬掉了店小二的一条胳膊。店小二反应也不慢,火光电石间两人悄无声息的缠斗在了一起。
戚观澜扭头就跑。小孩儿身矮腿短,顺着酒肆想要跑到前堂,刚刚拐了个弯就撞到了人。戚观澜抬起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是那个在勾栏街街口的老乞丐。
傍晚他跟邢阳上楼时就在酒肆门口看到了这抱着黄毛狐狸的老乞丐,青年没当回事儿,他却有了计量。
——这看着狼狈的老乞丐,来头大着呢。
戚观澜无声无息的扭头看了一眼银杏树下。虽说老树就扎根在这,但老鸨喝了他这么多年的血,功力大涨,这会儿已经占了上风。
“要输了。”戚观澜道。
老乞丐哎呦呦的揉着自己的腰,倒了还不忘护着怀里的狐狸,道:“小孩儿挺聪明,让你占了个便宜。”
“女人跟女人之间真是有说不完的恩怨。你说我这媳妇一向面和心善,怎么就被最欢楼的人气坏了呢?”老乞丐把怀中的狐狸放到他怀中,嘱咐道:“老汉光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婆娘,还得给她报仇。你抱着,照顾好了。”
点春呸道:“两个都死了才好!骂我是狗还指望我能盼他好?”
老乞丐赔笑:“媳妇,这可不成,咱吃了人家的馒头咸菜呢。”
蓬头垢面的老乞丐几步迈出去,身形已经从个佝偻的老汉变成了健壮结实的青年,褴褛衣料挂在他身上,抖一抖掉出柄长剑,足尖轻点就加入了战场。他跟店小二一左一右,很快就将老鸨逼到了穷途末路。
“阿澜——!!”老鸨一声暴喝,慌忙退后见扭头求救。
戚观澜一双眼睛冰冷,素白的双手捧着只毛茸茸的畜生也还是凉得很。点春被他冻得打哆嗦,狐狸尾巴也不敢摇了,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半晌点春狐狸低声开了口:“白日里得罪了。”
——她说的是白天的那莫名其妙的一剑。
有些事儿邢阳初来乍到不清楚,在勾栏街长大的戚观澜却看的一清二楚。
几年前老乞丐抱着一只狐狸到了勾栏街,原本是一人一狐在街上乞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狐狸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勾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