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倩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正常。
有病。
她的出生就是件脏事。
悲剧源头是个雨夜,妈妈当时还年轻,风华正茂。
笑靥如花的nv人就是在这样暴雨如注的夜晚,被那个肮脏的东西拖进了小巷子里qianbao。
雨水遮盖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将她与人渣彻底绑在了一块。
忍着恶心走到派出所时,她差点要吐出来,强打jg神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自己被qianbao的遭遇。
复述细节,展露自己身上的脏w。
最后换来的结果是一本结婚证,和几件衣服,连带自己,打包送给了那个男人。
于倩有记忆起,妈妈就总是被打骂。
做饭晚了,会被打,桌椅碎了一地。
开门晚了,会被打,于倩经常洗不g净鞋子上的血迹。
烧水晚了,会被打,浴室粗糙的水泥墙上总沾着星星点点的血垢发丝。
有时候于倩觉得妈妈很顽强,她瘦得像放火烧过的枯草,早被摧残得失去了原形,脆弱易折还丑陋。
但她就是没si,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忍受着这种痛苦。
大概也想过逃跑,于倩曾见过她收拾好东西试图离开。
走前看见自己,又留了下来。
于倩当时不懂,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忍受这一切。
很久之后才明白,或许妈妈真的很ai她和于榆。
日子久了,那点浅薄又可笑的父ai消耗完毕,这个玩意开始看自己也不顺眼,连带自己也要打。
妈妈替她挡下了。
于倩会在它打累了回房睡觉时,给妈妈涂药。
偷偷买的,家里的钱都在那个男人身上,她好不容易才趁人睡觉从柜子里偷到钱出来买药。
妈妈不愿意用,她眼里si灰一般,拖着有些漏风的嘶哑嗓音,拒绝了nv儿。
“好太快,他会发现。”
于倩在痛苦中恍惚过了十几年,直到她十三岁,妈妈又怀上了孩子。
这个nv人隐忍这么久,终于疯了,她试图用各种方式弄si这个肚子里的孩子。
每次都被拦下,那个男的,或者他的家人。
这大概是唯一一年没有被打骂的日子。
只是因为他们想要个儿子。
他们没能如愿,生下来的又是个nv儿。
很漂亮,很健康。
但不是他们想要的儿子。
噩梦,开始了。
于倩在夜晚惊醒,看见那个所谓生理上的父亲,站在自己床边缠着粗气解开k腰带时,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被甩了一巴掌,非常用力,眼冒金星。
紧接着嘴被捂住,睡衣被撕开,腿被强y掰折。
她能感觉到某根狰狞的东西正蹭过她的小腿。
“终于等到你长大了,十四岁,可以了。”那个男人兴奋得声音都在抖,手上愈发用力。
想吐,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
去si,别碰我,别碰我!
砰——
粗重呼x1声戛然而止。
咕噜噜——是酒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眼前丑陋的男人倒在一旁,窗边被风吹开了帘,飞进来许多月光。
于倩含着泪与恐惧噎在喉间,嗬嗬出气,见到了她最熟悉的身影。
……妈妈。
来救我了。
月光下的nv人手脚还有些发凉,她眼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光亮,缓缓走过来,抬起刚从厨房拿过来的刀,对准烂泥般倒在那的男人。
狠狠刺下。
血溅了于倩一身。
脸上,手上,身上。
她还ch11u0着,周身淌下些血,眼前一片猩红。
nv人没有停,她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到了后面几乎是在剁r0u。
碎块流了满床。
“呵,呵呵,呵呵呵……”妈妈痴痴笑出声。
她疯了。
于倩哇的吐向那团血r0u模糊的东西。
妈妈此时却怜ai看着她,将刀递到她面前,眼中是极度兴奋而显得璀璨的光,“到你了。”
到你了,于倩。
!——
于倩猛然坐起,x口剧烈起伏,指尖紧捏被角,绷得苍白。
她翻身下床,脚一软跌坐在地毯上,伸手去暴力打开床头柜,取出药盒,哆嗦着含下两颗。
拿起惯常备在床头柜的凉白开,仰头一饮而尽,将药片咽下。
“嗬……嗬……”她半阖眸,揪着领口靠在床边,身子微微颤抖。
许久,她才平复下来,跪起,交叠手趴在床沿,轻声吐气。
又梦到以前了……
于倩眉眼低垂,心中阵阵疲惫,那阵恶心在胃里翻腾,始终不敢闭眼。
只要一闭眼,便又是满目猩红。
她往床上0到手机,打开。
突然亮光让她下意识偏头眯眼,将手机往下翻,适应了会才翻回来。
她打开相册,找到了私密,点进去,选择播放于榆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段弹吉他的视频。
舒缓的音乐与视频中nv孩灿烂的眉眼相衬,给于倩冰冷发僵的身t带来丝丝暖意。
浓稠黑夜中,唯有床边微亮到天明。
酒吧音乐声震天,灯光晃眼,喧闹又嘈杂。
于榆心情不是很好,拉了齐忆柳出来陪她喝酒。
“怎么了?这么蔫巴?”齐忆柳难得见于榆一副半si不活的样子。
于榆一顿,回过神来,“有吗?可能只是最近实习太累了。”
她含糊说了几句,想转移话题。
“又是你姐啊?”齐忆柳显然不给她这个面子。
“不是……”于榆下意识反驳。
“一般你要是不开心,八成是因为她,剩下两成肯定都要开始和我吐槽了。”
“但你现在啥也不说,那肯定就是因为她。”齐忆柳分析一通,堵si了她的退路。
于榆装不下去了,整个人窝进卡座里。
“我本来都,放弃了。”她嘟哝着。
这儿太吵了,齐忆柳啥也听不见,坐她旁边,凑上来,揪着人领口,“你说啥呢,大点声!”
“我说!我一远离我姐就做春梦,烦si了!”于榆冲她吼道,说出来居然觉得畅快很多。
“我靠!”齐忆柳瞪大眼看她,“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
“我怎么知道啊,那天不是和你出去看电影吗,我回家就做梦了。”于榆也很崩溃。
她冷漠了这么久,一朝春梦给她打回原形,现在都不敢面对于倩了。
“怎么样的,让我听听。”齐忆柳对她挤眉弄眼,一副八卦的样子。
“额……也没什么,就是,床上,浴室什么的……”于榆别开眼,根本不敢仔细回想,粗略地提了几句。
齐忆柳很是不满,拉着她控诉,“你丢下个g子就留我在这心急?”
“喝酒,说好了陪我喝的。”于榆赶紧倒了杯酒塞她手里,让这大小姐消停会。
齐忆柳看她的确很不想说,这才闭麦,跟她碰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样,等这条鱼泡醉了,她还怕骗不出话?
结果喝到后头,她两都醉了,互拦着又哭又笑。
“呜呜呜,为什么啊,她对别人这么好,就对我这样!”于榆边哭边打嗝,只感觉自己越来越难受。
“我居然只能在梦里和她亲近?”她又猛灌一口酒,“就算是正常姐妹都不至于这么生疏吧?”
“我真的很羡慕你……”于榆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只是一gu脑想把心中悲愤宣泄出来。
齐忆柳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醉意都消散了不少,拧了拧眉还是拦下她。
“别喝了。”
“你别管,我就要喝!”于榆挥开她,喝白开水似的又灌一杯。
她已经彻底醉了,根本咂0不出什么味道,软在卡座里嘟哝着,“不好喝……”
语气还很委屈。
齐忆柳也晕着呢,但好歹b她清醒点,打了电话让自己姐过来接人,才直接伸手抢过她杯子。
“行啦,再喝第二天你得难受si,悠着点吧鱼鱼子。”
于榆听见她这话,却愣住了,没再和她争,只呆呆坐着。
半晌她哭颤道,“她好久没喊过我鱼鱼了。”
齐忆柳叹了口气,没法安慰她。
两人在这缓了会,齐忆琳就赶过来了。
看见她们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黑了脸,“怎么喝成这样?”
齐忆柳连忙开始自证,“我只是来陪学姐的,没喝多少,都是她在喝。”
“回家再收拾你。”齐忆琳哪里信她鬼话,扫了她一眼才过去帮忙扛起于榆。
啊……姐姐生气了,齐忆柳眨眨眼,完全没有认错之心,反而兴奋起来。
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忙着拉起于榆。
上了车,齐忆柳却突然想到个事,问起来,“姐姐知道鱼鱼她姐是谁吗?”
“嗯?”齐忆琳对于榆不熟,自然也没空去关心这些,发出个疑惑音节。
“是于倩啊。”齐忆柳扬眉。
齐忆琳明显惊讶了,下意识打量了于榆几眼。
没想到这孩子还是于倩的妹妹……从未听于倩提过。
那nv人对自己家庭情况藏得很严实,几乎是没人知道,据说是曾有人想调查她,最后却惨遭打压。
家庭背景是于倩的逆鳞,这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事。
她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对于倩的背后没有兴趣,没问过,于倩也不会和她说。
齐忆琳靠在座位里,又回头看一眼。
的确是太惊讶了。
齐忆柳看她姐变来变去的脸se,登时笑出声,“姐姐好可ai呀。”
“没大没小的。”齐忆琳这会被她逗回了神,轻骂她一句,才启动车子离开。
于榆还晕乎着呢,进了车就滩成了水,碎在位子上。
齐忆琳不知道她们姐妹两之间的事,只想着把人妹妹送去姐姐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于是就往于倩明面上所住的别墅开去。
也正是,养了“宠物”那栋。
齐忆柳也晕晕的,一时居然忘记了告诉她于榆家的地址。
直到下车,齐忆柳才惊觉,怎么开来这儿不知道哪里了。
“姐姐这是哪啊?”她脑子发蒙地问。
“于倩的别墅,把人送进去就可以了吧?”齐忆琳随意答了句,解开安全带下车准备把人扶进去。
“啊?”齐忆柳有些慌了,于榆这幅样子肯定是不想给她姐看见呀,要是她第二天酒醒了肯定得骂si自己。
正打算说呢,齐忆琳已经半扶着人下车了。
“我带她过去就好了,你在车里等会。”她怕齐忆柳摔着,就自己来。
齐忆柳愣神的功夫,车门都已经关上了,她心道,“应该没事吧……她姐总不能狠到把人扔出去。”
按了门铃,齐忆琳扶人等着,还听见这nv孩嘴里念念有词,听不太清,好像是什么……她根本没在意过我之类的。
她没去仔细分辨,左右不过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好去听的。
只是真没想到啊……于倩居然还有个妹妹。
本来对于倩不是很喜欢的齐忆琳,突然对那nv人有了些同类相怜的意味。
门口亮起灯,有人出来了。
齐忆琳本以为会是于倩。
结果是个小姑娘,中长发,笑得很yan光,问有什么事。
齐忆琳顿了顿。
无她,眼前这人和自己怀里的。
起码有五分像。
“你……”她有些失语,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
嗒,嗒……
后面有人也出来了。
这回是于倩。
她刚刚才洗完澡,就听见敲门声,昨晚做的梦让她今天心思有些烦躁,这会被打扰了更是不悦。
秘书新找的宠物很有眼力见,主动要去开门,她便由着人去了。
只是这人出去后一直没听到动静,她有些疑惑。
收了腿起身,随意扎起身上浴袍,打算出去看看。
只一眼就看见……
齐忆琳抱着自己的妹妹站在门前。
于倩脸se瞬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