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敏懒洋洋地伸腰,笨拙地坐起身,以手拢了拢散乱的长发,问:“什刹,月娘来到了么?”
耳边传来什刹细细的声音:“月娘早来到了,她已经吃过午饭,正在荷花池那边给坤伯母和张依兰找茬。敏敏,你还不快去劝架?”
李画敏倒回床上,打个呵欠,闭上眼睛,懒懒地:“不去,睡觉更舒服,夹在月娘和坤伯母中间,是自己找罪受。”
赶去劝架干什么?睡懒觉多舒服。急急地跑去劝架,若是偏向月娘这边,赵世宇可能埋怨自己让他的小师妹受委屈;如果偏向坤伯母、张依兰这边,月娘肯定会当场翻脸给自己难堪,赵世宇也会认为自己不孝敬母亲。这个和事佬,注定是难当的。
有力气,让她们吵去,吵到累了,自然就不吵了。
夏天炎热好睡眠哦!李画敏闭上眼睛,又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时,李画敏漫不经心地问:“什刹,月娘和坤伯母的战争结束了么?”
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早结束了。月娘是有心找茬,连续讥讽坤伯母;坤伯母回过两句,就拉张依兰走开了。回到小跨院后,张依兰曾提出回长乐村,坤伯母没有同意。”
瞧,战争自动结束了,不用人去劝解的。
李画敏困难地翻身,换个舒服的姿势:“月娘现今在哪里?”
“就在西大院的回廊下,与两个孩子逗绿鹦鹉。”
李画敏起床,周妈妈进来侍候。简单梳洗后,李画敏到回廊下与月娘见面。
李画敏对自己不等婆婆用午餐、不恭候婆婆大架,深表歉意:“母亲,你来了。我原是要等你一起用餐的,近来总是觉得饥饿。只好先吃了;近来老是犯困,坐在厅堂里等你,居然睡着了,唉,我近来精神是越来越差了。”
“这没什么,你养好身体就成。”
月娘仔细打量大腹便便的李画敏,细问李画敏近来的感觉,又问可去给李三老爷看过。李画敏将近况如实说了,安慰月娘说一切正常,为了临盆时容易生产。现在每天早晚都去散步。月娘听了满意,仍旧叮嘱说:“日常生活注意些,别鲁莽行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敏敏,我问你......”月娘把话停顿,看周妈妈、何奶娘等人。周妈妈会意,叫兰花拿了笼子,将绿鹦鹉拿到厅堂外。带了欣欣、燕儿去逗绿鹦鹉说话作耍。
回廊下只有李画敏和月娘。
月娘不高兴地问:“敏敏,刚才我在荷花池边看到坤伯母和依兰,她们要我们家的丫头侍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画敏不露声色地说:“依兰来县城请我三叔治病,说是往返县城村子间不方便,就在咱家住下了。”
月娘气哼哼地说:“她们往返县城村子不方便。便在我们家住下了?敏敏,你就是忘记过去坤伯母瞧不起我们家的事,也应该记得不久前坤伯母给我脸色的事。你怎么就给她们居住在咱家了?”
嗯。兴师问罪来了。
“母亲,我怎么会忘记?”李画敏用鼻子轻哼一声,“我可没有忘记,坤伯母为了她的宝贝女婿,上咱家的事。不过。人家刚刚表示往返县城和村子不方便,阿宇马上就出声请她们居住在咱家。我好驳阿宇的面么?阿宇还想叫她们居住在西小院,每天跟我一同用餐呢,是我叫她们搬得远远的。天天见到她们我闹心,西小院要是叫依兰在里面养病一两个月,以后就不好用来作客院了,白白的把西小院给糟蹋了。”
在月娘面前,李画敏可以尽情地宣泄对坤伯母、张依兰的不满,不必担心惹来麻烦。
月娘马上响应:“想得美!用咱家的西小院养病。哼,前不久遇见我把脸拉得老长,好像我欠她似的,现在好意思来我们家白吃白住。阿宇真傻,不管人家过去怎样对他,请了来当祖宗一样供着。哼,坤伯过去曾接济过我们不假,可是我们也没少受坤伯母的白眼。只为依兰肯来我们家玩,坤伯母没少说过阿宇。腿长在她女儿身上,不劝自己的女儿,倒来说阿宇的不是,好像依兰来我们家玩,是阿宇拐了她似的!什么东西!稀罕么?敏敏你比依兰强多了。”
呵呵,原来在月娘的心中,自己的形象这样好。
若是月娘将最后这句话,对她的儿子说,该有多好。
李画敏和月娘轮番发泄对坤伯母、张依兰的不满,因为得到共鸣,是越说越痛快,直到赵世宇回来。嗯,心里舒服多了。
赵世宇走进西大院,远远看到母亲和媳妇在回廊下说得投机,心中高兴。赵世宇走近,李画敏和月娘都停止说话,笑着看他,很有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