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梅的家中果然十分贫寒,就算广南东路并非什么富庶的地方,也很难看到见到如此一贫如洗的家庭。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家庭,几乎都对不起这个词儿。
看到几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跟随在女儿身边走进家门,年迈的李家父母急忙翻箱倒柜想要找点茶叶出来接待客人。
韩风急忙拦住了两位老人,轻声说道:“两位不必客气,就算是白水一样可以待客。”
李玉梅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一口浓重的广东口音。有道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东人说官话。他听着韩风和林珍一口标准的官腔,还带着临安音儿,想必是来头不小的人物,便卷着舌头想要和韩风等人交谈,可越是焦急越是说不好,结结巴巴的好不难受。
韩风从怀里取出细作司的铜牌,亮出官印和公文,朗声说道:“两位,在下就是大宋枢密院细作司总领韩风。”
总领?这个头衔,无论是李父还是李母都没有听说过,两人眼巴巴的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又看向女儿,问问这个总领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珍轻咳一声:“总领大人统领细作司,虽然归属枢密院管辖,但是可以直接面见官家。论起品级来,广州知府看到我家大人,还得叫一声大人。”
“我的天哪……”李父吓了一跳,这可是比知府大人还要厉害的人物啊。自己活了半辈子最大的官儿,无非是曾经远远的看过一位人称是六品的不知道是什么官儿。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位四品高官。李父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是给韩风施礼好还是拜下的好,想到连一杯白水都没递给眼前这位年轻人,更是手足无措。
韩风并非喜欢在老百姓面前炫耀自己的地位官职。只不过,这次既然想从陈家方身上入手,要是不给这些平头老百姓一点信心,他们又怎么敢符合自己的计划呢?
“别太在意,我这个人没什么架子。”韩风收起放在桌子上的铜牌官印,淡淡的说道:“今日我来见你们,便是想和你们说说令嫒和陈家方的事情。”
李父顿时一愣,他也听人说过自己女儿和广东水师统制的儿子来往密切。只是,李父一直觉得人家是官宦世家,应该看不上自己的女儿。又或许是那些公子哥儿想要玩弄单纯的农家少女,私地下曾经叮嘱女儿许多次,要她不要继续和陈家方来往。没想到,这么大的官儿带着几个保镖就大摇大摆的说是要来谈这件事。怎么能不叫李父恼怒?
“大人不用说了,以后我会严加管教小女,绝对不会给陈大人家里添麻烦。”李父冷哼一声:“我们虽然是乡下人,可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像陈大人这样的家门,我们做梦也没想过,更别说要利用女儿得到什么好处了。高攀不起啊我们!”
韩风郁闷的揉了揉鼻子,难怪说,在老百姓的眼里,只要是当官的,就是肯定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自己还没说明来意,就已经被李父一番话给顶了回去。
虽然有些郁闷,韩风还是挺佩服这家人的志气。难怪说李玉梅宁愿自己在街上卖花,也没有因为攀上了陈家方这个高干子弟而要东要西的。这样的女孩子,如今可不多见了……想起后世那拜金主义严重的女孩子们,韩风幽幽叹了口气,那些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的臭娘们,比起李玉梅,可是连人家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啊。
“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要令嫒和陈家方不再来往,相反。我是有事相求……”韩风认真而且十分诚恳的说道:“这件事很为难,会让你们牺牲很大。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只能答应李姑娘。无论她是不是帮我,我都会尽一切力量,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入陈家,绝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就算是陈潮平也不行。”
李家上上下下顿时默然,一双双疑惑的目光看向韩风,等着他说出,到底要找这穷的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一家人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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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刚明亮,陈潮平就早早起了身,赤裸着上身走到练武场,随手挑起一根木棒。当初宋太祖赵匡胤不但打得一手太祖长拳,枪棒功夫也是极为出名的。大宋军中,不会耍枪棒的将领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身为广南东路水师最高将领,陈潮平从来没有一天间断过操练。就算现在已经不居住在军营里,每天早上还是会来到练武场练习武艺。
棍棒摆开架势,舞得虎虎生风。侍奉在一旁的亲兵虽然已经看了太多次统制耍枪棒,还是忍不住心中暗暗叫好。
正练到酣处,忽然大门被人砰砰砰砸响。
亲兵们觉得十分诧异,广南东路一向没有什么紧急军情,大清早的是什么人来砸门?要说是有民众暴动,那也应该是去找步军,找水师来做什么?带着疑惑的心情,亲兵们走到大门口观看究竟。
门房已经打开了大门,一队锦衣卫士快步走进陈潮平的府邸,为首一人面目英武,器宇轩昂,高声叫道:“陈潮平统制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