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声,伴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腥味。
皇后一惊,下意识地朝那棵一人余高的琼树看过去,白净纯色的花朵在夜风中低垂摇晃未见任何异样,鼻尖处传来的腥味却更加地浓重了。
脚步不受控制地走近白琼,约莫绕了大半圈才清楚地看见琼花枝上自根而上沾染了一大片的深色液体,瞳孔忽地一缩,倒退了几步。这几步退下来,皇后恰恰好透过面前这棵琼树缝隙看见对面高墙之上一闪而过的白影,白色繁复的特殊纹理以及萤蓝色的光影。
无与伦比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她的心神,大声喝道:“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戚君,这么多年,你的罪孽还是没有还完。”
身后一道声线幽幽响起,皇后突地转过身来,待看清了面前的女子,面色转瞬变得惨白,“你胡说,本宫何曾作过孽?”
“每月的普顿寺之行,不就是为了我么,”那女子继言,“可惜我怨气太重,仍是无法安心离去,这魂魄一留恋便是十余载。”
皇后忽然冷冷一笑,“这么多年你出现在本宫梦中的次数怕是数也数不过来,本宫就且看着,今日你能否将本宫的魂魄也勾了去。”
那女子忽而轻笑了笑,同时双脚慢慢离了地,白色的衣衫锦带在夜色中格外刺眼,“我怎么舍得就此将你的魂魄勾了去呢,在暮儿尚能对付你之前,我便来逗你一逗罢了。”
皇后眼中惊诧一闪,袖中极快地射出一枚银针,眼见那女子左手腕的血水溢出,面上惧色悉数收起,“区区小儿,也敢装神弄鬼糊弄本宫。你母亲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况你一个尚未长成的黄毛丫头?”
若真是秦宛安的鬼魂,又怎能让她的银针刺中,甚至流下血来。落阳殿的那丫头,她还未找上门去,她竟先来挑衅她了。
那女子不紧不慢地拭去腕上血丝,语气淡漠:“若不是因了你,我的魂魄何至于异于常人。拜你所赐,我的魂魄日益与你们阳间凡胎一般,只可惜,不会痛罢了。”
皇后猛然看向她,只见她眼中神色似悲似喜,额间荧蓝淡色半翅若隐若现,发钗上的半翅竟像是要振翅而飞。
“傲魂……”皇后喃喃道,眼中惊恐之色慢慢汇聚。
若单单是知晓她从前做下的事与拥有傲魂钗,她面前这人尚有可能是秦宛安之女,可她额间闪现的半翅能与傲魂发生共鸣,除了秦宛安,还能是谁。
“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已成为秦弘的妃子,何苦落到这日这般地步?”
那女子淡淡地睨视着她,“何苦?你尊为一国之母,膝下又有皇儿,这便是你所谓的苦?”
“皇儿?哈哈哈……”皇后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放肆地笑过,良久才止住笑,眸中恨意与疯狂怒涨,“当年我已身怀六甲却还要遭你算计,若非家父瞒过了世人,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尊荣的一切。”
西澜王身为皇子的时候受惠于她父亲,这些年来虽未曾对她有过情,对她到底还算尊敬,可又有谁知晓,西澜的大皇子,她的皇儿,其实是她与秦弘的孩子。
“身怀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