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随意道,俯下头亲了亲小人儿粉润润的脸蛋,凑到她耳边低声埋怨,“左不过是别人的事,做什么那么上心。”
先前睦州之事也就罢了,如今她身在他怀中,却还有心思记挂其他人。
“别闹,现在白日里……”
尘暮拼尽力气避开他,话到一半不防外间一道破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朝蓝面有急色的身影过到他二人面前了。尘暮停下动作与朝阳对望了望,深知事情似乎已超出了他二人的估算。
“睦州爆了瘟疫,可是确有其事?”朝蓝破门而入,见着二人耳鬓厮磨的,头一遭没再回避,反而迎面问向朝阳。
他这几日在宫外,多少会有些睦州的风声。她本是来寻尘暮想个法子,不曾想到此时朝阳却身在落阳殿。他这会儿毫无动静地入了宫,或者又与睦州之事有所关联?
“确有其事,”三皇子也不瞒她,又问,“你如何得知?”
“我回了殿听宫婢说起崔书之回宫来,正在御书房与父皇议事,心中按捺不下,亲手做了些糕点想着带过去捎给他,不想才走近御书房就听父皇震怒的声音传了出来,言语之间猜得了几分,又见崔书之出了御书房匆匆地去了。”朝蓝道。
她知道睦州之事耽搁不得,可一想到才与他定了婚约二人便相见无期,忍不住出声唤了他,他在马背上应声看过来,虽是遥遥一望,他眼中的神色她却感受得分明。
“睦州危矣。”三皇子沉下眸,冷声道。
能使得崔书之亲自进宫复又急急离开,加之朝蓝听得的睦州,除却睦州疫情扩张,他想不到还有其他能令西澜王动容的事。
“他此去,是否九死一生?”朝蓝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腥味,一字一顿道。
“难说。”三皇子道。
尘暮见朝蓝听了这句面色忽然变得惨白,拂去心头涩意,从朝阳怀中下来,轻轻将她拥进怀中,柔声安慰道:“相信他,定会好好的回来见你,完成你们迟来的大婚。”
之前与朝阳想好的封锁了朝蓝寝宫的消息行不通,唯一能止住她出宫念头的,只有说服她了。
“我……”朝蓝才张了口说出一个字来,想到他深入瘟疫腹里,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那是瘟疫,是没有定数的劫难啊。若是他寻个其他什么人前去,待事后父皇责罚,以他驸马的身份父皇定不会问他大罪,可如今他选择的是亲自入那虎口狼穴,她怎么放心得下。
三皇子瞅着面前无视自己团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子,默默又给朝蓝记上一笔,寻思着西澜王那边尚才得到的消息,起身出了落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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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孤命你为钦差大臣挑几名御医与你一道前去睦州?”
西澜王看着御案前同他请命的沈长策,眉头紧紧锁着。崔书之虽先行离开去往睦州,可自崔书之走后这个难题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朝中大臣众多,他一时拿捏不准挑何人前去,正想着是否敲响宫中鸣鼓钟,英悟却道御书房外头沈侍郎求见。可这沈长策是个武将,虽合适快马加鞭地朝睦州赶,但毕竟他身后那群御医受不了长途颠簸,等他一行人去到睦州那睦州的疫情早不知该发展成那般模样了,再说这睦州突发瘟疫,其中几多蹊跷,留几个功夫不错的武将在京城确是必要。如此看来,倒是让他犯难了。
沈长策垂头应下,“臣会尽最全力加快行程,力求在睦州瘟疫全面爆发之前将疫情控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