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危坐。这时听朝阳发了话,便就迫不及待地往那头去了。
虽然朝阳是顾着她一天未进食,但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怎就变了个味儿。明是关心人的好话,却生生与那事扯上了关系。
唔,她吃饭,吃饱饭,就轮到他吃她了。
一想到他让自己吃饱饭的用意,尘暮方才进了嘴的一块糕点便给噎在喉咙了,一张脸也不知是被憋的还是被他那句话给吓的。
三皇子依着她坐下来,斟了小半杯水酒递到她唇边,一面为她顺气,“这般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与你抢食。”
今晚搬上桌的这碟糕点是青梨做的,本是入口即化,今儿个她却是吃得急了些,这会儿几口水酒入了喉,半刻便化开,口腔里霎时化开一股馨甜的梨香来,带了晨间的朝露,清冽中余味无穷,恰到好处。
“青梨的手艺是愈发得好了。”尘暮餮足地咂咂嘴,开了胃口之后便拿起银筷正式进入用膳状态。
三皇子在一旁看着,看她因了酒水的浸润更显娇艳的唇瓣,看她因了这一日终得用膳而璀璨的美眸,看她精致却遮不住娇嫩的侧颜,想起二人一路走来所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事,眼中神色愈加柔软。
从今日起,眼前这个女子,便是他的妃了。是他想呵护一生的女子。
等尘暮停下扫荡的银筷心满意足地吃了个滚饱看向朝阳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痴痴望着她的模样,喉头一哽,视线对上他的,唇瓣动了动,突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料想他应是早已在外头吃得开了,便也不好再让他吃这些残羹冷炙。那……难不成自己方才吃饱,就去歇息了?
“吃完了?”
三皇子看着那女子躲闪的目光,轻声问道。
她今日极美,美得夺魂摄魄。女为知己者容,她这番,可是在暗示他她心悦他?
尘暮“嗯”了声以后一时想不出同他说什么,脑中空空,话便不经大脑地就冲出口了,“殿下饿不饿?”
明明知道他不饿,却还是莫名其妙地问出了口。尘暮暗自为自己的智商捉急,一手搅着勺下并不多的羹汤纾解。
“自炽思台上你我二人行过礼以后,我便是你的夫君了,”三皇子将一门心思与羹汤过不去的女子抱进自己怀里,低头附在她耳边,柔声道,“为夫饿了。”
不是三皇子,而是夫君。
虽则从她口中唤出“殿下”二字来的时候总让他有那么一瞬他是她所有倚仗的错觉来,但今夜,他只是她的夫。
以后也是。
“饿?”
尘暮蹙起眉转过脑袋来,恰恰好撞进一双水光潋滟的黑瞳,下一刻,唇畔传来那人温热的触感。
“喜欢吗?”
三皇子在她唇角停留了一会儿,离开她一寸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悉数倾吐在她面上,独属于他的味道顷刻间占据了她所有感官。
尘暮屏住了呼吸,只有心头那处不规律的跳动声代她做了无声的回答。
这话,要她如何说出口。
“喜欢吗?”
三皇子仍是轻轻碰她的唇角,片刻即分,不依不饶地问她。
尘暮上排贝齿轻咬住下唇瓣,依旧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