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青梨她一个婢子,平日里有她在,府中丫鬟自是待她毕恭毕敬小心伺候,也正因此,青梨自小遭同院的几个丫鬟排挤。时间一长,连那些与青梨一道进府的几个姐妹都同她生了嫌隙,道是青梨使了计做了她贴身侍女。先前若不是她刚来相府将她接回自己的院落,指不定青梨还要怎么被她们欺侮。
也不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青梨该是怎样得郁结难抒。
想到这儿,尘暮唉声轻叹了口气,“那你便留下罢,过会儿我让玉娘将东厢的客房腾出来。”
“这段时间让青梨带你熟悉府中地形,若有中意的院落,告知玉娘便是。”
难得见青梨那小丫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挽留一陌生男子,她自然不能拂了她的意。再者,可不像青梨说的,自己同青梨也没有时时刻刻绑在一起,万一再有个好歹——虽说看来是个文弱书生,总比她们两个姑娘家家的有些反抗的能力——她与青梨,那书生总是能顾到其中之一的。
尘暮书生来书生去地想了有一段时辰,突地发现自己竟忘了问那书生姓甚名谁,便问他:“唤什么名?”
那书生似是一震,显然没有料到尘暮问他这个问题,正在“编纂”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听尘家小姐身旁那个贴身侍女朗声润了润喉,扬起脸朝那小侍女看过去,见着那女子不停朝尘家小姐挤眉弄眼的憨态,一时禁不住笑出了声。
青梨忽然听那书生笑了,正正地看过去与之对视了一眼,登时红了脸。也不见她再作思虑地,就急急地冲上前拉过那书生的衣袖往园外拽去。
小姐这般肆无忌惮地在三皇子面前问及其他男子的姓名,本就不合规矩。她暗中提点,却不想自己的糗态竟都被那书生看了去!
“恕在下唐突问一句,姑娘是要带在下先去熟悉地形了否?”
他本待在边上倒也闲适,这会儿冷不防被那淘泼的丫鬟拽出了一段路,心中竟未生半分不耐。想是这丫鬟先前帮着他说话,才就觉着她方才模样也是小女子性情,便决定顺着之前的话茬接了下去。
蒙头拉着人便走的青梨这时忽地听到那书生的言下之意,猛地将头抬起,四下看了看,见自己与这书生已出了府中后园,碍不了小姐同三皇子相处的机会,一下松开那书生的袖口,道:“你莫要再笑我,既然小姐吩咐了我带你熟悉地形,早些晚些都是要过一过的。你既开了口,那便现在带你去熟悉熟悉也不是不可的。”
“对了,书呆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呢。”
青梨絮絮地讲了一串,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听了小丫头喊他“书呆子”,那书生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书卷,低声道:“容四。”
“你就如此不经我同意便随手接了个烫手山芋给我?”
尘暮定定地看着朝阳,直到双眼盯得疼极才败下阵来,颓唐地问道。
三皇子眉梢一挑,面上默不作声,但是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却是起劲儿:这样光明正大地往她身旁塞人,不仅能保证她的安全,还可以知晓她每日的活动,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只不过这女子竟不在意身份到如此地步,逮着男子便随口问及姓名,看来他以后教育她的道路可谓是任重而道远。这郁结归郁结,然而她的话却是给他提了醒。这容四总不能顶着这破名儿应付她——也不知是谁,当时懒得起名,就以数字给属下排了序。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四放她身边,他多少能安下心来便是。
“发什么呆?”尘暮扁扁嘴,嘟囔了一句。
三皇子回过神来,道:“如何会是烫手山芋,日后你便知晓他的好了。”说完径直朝她的院子走去。
“你怎知他于我有益,莫非真是你的人?”
尘暮三步并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