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微蹙起眉,再看这形若无骨的女子一眼。
她不说倒也竟给忘了,今日恰是母妃的生辰,亦是她喜得父皇赏赐的雪域水莲之际。
朝阳低垂的眉眼一深。
他便说父皇如何这般轻易地放过他,原是算好了日子,想来这孙太傅之女亦被他算在了其中。
只可惜,他对这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实在是提不起半丝的兴趣。
“生在南苑的水莲开了?”朝阳问她。
孙月茹单是知三皇子年年今日有去南苑的习惯,却不知晓那水莲的不同寻常之处,如今听得三皇子这样问,以为是他平素看的白莲犹未盛开,便急急地解释:“雪域水莲性寒,今年开春之际寒气回潮,因此这几日便也开了。”
孙月茹见三皇子一直锁着眉不曾松开,而那面相仍是俊朗无比,她泛白的面颊倒是红润开了。
朝阳抬了头望了眼天,想着母妃的莲花今日是一定要看的,那不如随着她一起去,他倒想看看他的好父皇究竟想做什么。
“去罢。”
“啊?”孙月茹显然有些怔忡,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惊诧。
朝阳走出几步,甚至于走出数十步仍未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由回头看依旧呆在原地发愣的女子,道:“还不走?”
孙月茹在婢子的提醒下可算回过了神,抬眼望见三皇子远远在边上等着自己,不禁红了脸。
想着她三年前那场宫宴的惊鸿重逢,整颗心都扑在那人身上。他比小时更为夺目。一想到再过不久他便是自己的夫了,她便忍不住心猿意马。
“小姐……”
孙月茹低应一声,脚步也轻快起来,似是孱弱的身子都给注了满满的力量。
她紧紧跟在三皇子后头,走过他所走过的路,一路欢欣。
南苑虽命名为南,实际却坐落于皇宫北面,曾是母妃居住的地方。
自母妃离去后,南苑除了清扫院落的几个婢侍执守,整座皇宫内院鲜少有人至。一是因为父皇的禁令,二是因为南苑阴湿,不便独往。长此以往南苑便渐渐退出了众人的视线,除了他与父皇,以及离莘和细柳,不曾有人涉足。
现今,却是让旁人扰了清净。
他刚有些反悔,只见那女子挥退了婢子,一步一步跟着他走进南苑的拱门。
“为何?”
朝阳沉声问她。
“月茹寻思着三皇子不喜纷扰,忧心坏了南苑的清净,便让丫鬟候在外边。”孙月茹恭肃地答着,略施了粉黛的面颊看不出丝毫欺瞒的神色。
朝阳收回视线,转头道:“孙小姐有心了。”
女子淡淡地垂着头,眸中说不出的失落。
她想的,是他能唤她一声名,也好过这客套尊敬的称呼。
孙月茹咬了咬薄唇,身子晃一下便向前扑去,“啊。”
朝阳闻声望过来,冷清的眸子扫了眼拱门后绞着丝帕的婢子,不禁冷笑。
父皇的眼光,果然极对不上他的胃口。
“阿嗣。”孙月茹仰起脸,眼眶盈了满满的水意。
朝阳神情一顿,并非为她我见犹怜的神态,而是这女子口中的名。
他表字延嗣,却实在不喜这字。常人到及束发或弱冠才表了字,而他的母妃,却早早地将他的字给想好了,且他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