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到这,面前现出她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地同朝阳说话的场景,再然后是巴巴地目送那人离开的不曾对他流露过留恋情绪的双瞳。方才松懈下来的脸色顷刻冷了下来,十指微躬,慢慢握成拳。
也只细柳那个死女人,一根筋地恋慕着三皇子,却不知世上多得是好男儿!
沈长策阴沉着脸透出一口气,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疲累异常的神。
“主子。”
“何事?”沈长策应了声,闭着眼答道。
“前方路段塌陷,落了些滚石。”
沈长策再一思量,问:“需要多久?”
候在车外的随从伏低了声,“一刻钟。”
沈长策再次揉揉发胀的穴位,“可有小路?”
“通往西澜方向只有一条小道,可容一辆半马车的宽度行驶。”
“走罢。”
随从喏了声,吩咐下去。
马车忽地掉转头,朝既定的方向驶去。
车夫出示完沈长策的身份令牌,穿过原先紧闭的西澜城门,街上隐隐透过几声漏鼓的罄音,已是丑时二刻。
行至府邸,沈长策从马车中出来,打眼见着两扇朱红的大门洞开,门楣处的醒灯点起,有亮光从里头透出,萧肃的眉眼泛了一丝暖意。
不多时便从府中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疾步走到沈长策身旁,唤了下人牵过缰绳,垂头唤了沈长策一声。
“这几日辛苦了。”沈长策看向面前之人,脸上竟带了恭谨的神色。
“是老奴的职责,”男子略微一停,转而又道,“柳姑娘在府中已等候一个时辰之久,不知主子?”
闻此,沈长策眼角泛开些笑意,直达人心底。
细柳在西澜的化名,便是柳氏云絮,取名于本字,常走动在大皇子与他之间。因而府上之人虽不知她的来历,倒也知晓她的重要性,决计不会怠慢了她。
遂摆了摆手,道:“随我去见她。”
那女子兜兜转转地,可算又落到了他的掌心。
想着往日她与他对上的次次不欢而散,沈长策头一回生出遗憾的感觉来,紧紧地攀绕附着在心口,再由心口处扩至四肢百骸。
难道那女子曾趁他分神之际给灌了迷魂汤不成?
他再搜肠刮肚地想,便听一道近日耳畔回响过无数次的女子声音隔着素色纱帐懒洋洋地升起,“怎么这么慢。”
极轻的一声埋怨,穿过迎风而起的半透明帐子传到门外,落入来人的耳廓。
沈长策唇畔刚扬起的弧度有过那么一刹的僵硬,也只片刻便踪迹无寻。
挥退身后的下人,扫眼看看一路风尘仆仆过后的惨淡模样,眉头逐渐蹙起,抬了一腿正打算往浴房方向走,就听得里间又传出女子莫名恼火的话,“还不进来?”
沈长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