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青梨只能去哪儿。”
“谨遵小姐的命令。”
尘暮靠在青梨肩窝,听着车轴转动的声音,安心地阖了眼。
“小姐?”
“什么?”
“这桩婚事,小姐多少是随心走的罢。”
尘暮抬起头,对上青梨含着笑意的脸,一下扭过头,哼道:“才不是。”
谁要嫁个不能人道的夫君,还是个男女通吃的货,这日后指不定得怎么操劳。
青梨缓缓垂了头,不给她回魂的机会,盯着她戏笑:“小姐,你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了。”
“哪里?”尘暮摸了摸,触到面颊上热热的部分,周围的温度像是又升高了不少,羞怒交加:“你这婢子观察如此细致入微,放于我这边着实委屈了你,还不如将你过到父亲那里,寻个什么巡查的差事做做。”
“差事自是不必,”青梨揭开车厢的侧帘,往外头瞧了一眼,回道,“奴家只愿一心伺候着小姐。”
听了“奴家”这称呼,尘暮眼角抽抽,又听其余下半句,情不自禁地问:“怎么,下半辈子也要托付给本小姐,不找你的夫啦?”
青梨回头,作势横了尘暮一眼。“青梨还小,这事不急。”
过了春天,青梨小丫头也该及笄了。可怜她这身世,不知具体的生辰时岁。等最近琐事忙完,她这个做主子的也该给小婢子张罗张罗及笄的事宜了。
“想要个什么字呢?”尘暮探过去,嬉皮笑脸道。
青梨一怔,眼眶盈了些水汽,忙别过头,看向马车外。
她本是无名无姓的孤儿,小时候被人捡了,几番波折最后卖给了相府,才遇上小姐这般亲如姐妹待她的主子。
以她的身份,能长伴小姐身侧已是极大的殊荣,根本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赐字行及笄礼,何况是自己取字。
朦胧之中见着对面驶来的白玉马车,赶忙收了泪水。在她的意料之内,车轮停止了转动,隔帘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小姐,到了。”
青梨率先跳了下去,用袖角抹去了外溢的泪水,余光瞥见同样停了下来的马车,转过身,半拉了帘子,轻声恭候:“小姐。”
厢里的人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到青梨白净的手上。
她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思,只是从来没有想要逼着她赶着她。
尘暮从车厢里腾出来刚在马车边上站稳,便听闻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音色从前方散过来:“相府千金的衣着,恰好与本皇子相配。”
宫门前,两人视线交错,一高一低,一笑一愣。火焰般绚烂的晚霞盛开在天际,跌落到深浅不一的两套紫色华裳之上,刻成隽永的画面。
她亲眼看到,他华丽的外表之下,一颗肆无忌惮而火热滚烫的用心。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大一报道,事情超级多,到处开会后天还要体检,最近这段时间可能隔日更,三日更,但尽量,尽量日更。
☆、宫宴(下)
在朝阳的注视下,尘暮慢慢踱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真是难为皇子的苦心。”
朝阳却不回她,垂了头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一身淡紫的素绨,将她玲珑的身段衬得恰如其分。深紫的衣袍撩过她浅紫的下衫,凤凰花挨着海棠,金丝穿银线,清风起了波澜,一阵阵飘荡,恍惚间竟像是活了一般,开放在他与她的下裾之间,如斯繁华。
尘暮跟着看了下去,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