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骗我。”她的脸霎时冷下来,阴沉地有些可怖,然后转身朝营地大门走去。
君初瑶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你听我说,现在你家中是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说不定只是……”
苏落甩开她的手,冷眼看着她:“出事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可以这样轻描淡写。说不定只是什么?说不定只是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也受不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苦心编织的谎言。”她说完继续疾步往大门走去。
杨威一声厉喝:“拦住她。”
君初瑶摇了摇头示意“不可”,然后继续耐着性子走到她面前道:“你这样去是没有用的,不但救不了你的家人,连你自己都可能……”
她停下脚步:“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有用?像你说的那样,静观其变?”她冷笑一声,“这等于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爹死,你明白吗?如果现在生死未卜的人是你爹,你还能这样袖手旁观吗?”
君初瑶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半晌后轻叹一声:“你要非得去,我跟你一起。”
杨威赶紧上前来:“君二小姐,万万不可。眼下世子不在,你是必须要清醒的人。你不能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更不能拿梁国十万大军和君将军的性命当儿戏啊!”
君初瑶听到这话又动摇了几分,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后看向苏落:“对不住。”然后抬手一记敲在她的后颈。苏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入夜后,君初瑶在营地里四处转了转,确认里三层外三层守得严严实实疏而不漏后才放心。前几日她被禁足于营帐中,不想让看守她的人为难,再闷也忍着没溜出去,而今虽因苏落一事能够在营地里自由行走,却也没了心情,一面提心吊胆,一面满是内疚。
过了子时,她仍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白天的事。她抚了抚枕边的小雪鹞,问:“小家伙,你说,如果这时候容烨在,他会怎么做呢?”它难得没有乱跳乱叫,拿头蹭了蹭她的手以示安慰。她摇着头笑了笑,觉得自己问得可真蠢,容烨要真在,根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吧?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了过去,可梦里却是苏落的家。几间破旧的小木屋,门前一个小小的院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她小心翼翼推开柴扉走了进去,慢慢靠近那扇小木门,推开门的瞬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老人,遍地都是鲜红的血。
她猛然惊醒,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明知是梦却仍心有余悸。平静了好半晌,她深呼吸一口,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起身下床,束起长发,换上一身夜行衣,然后掀开帐帘,走到了外间的剑架旁。
小雪鹞似是感应到她的决定,突然从内帐里飞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她大约是明白了它的意思,抚着它的羽翼轻声道:“我知道自己应以大局为重,可我也不能眼看无辜的人受到牵累。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做到,只有用幻术才能不暴露行踪,所以我必须去。”她迟疑了一下,“这样吧,你跟我一起,万一我招架不住,你就马上回来……”她说着走到桌案边,飞快地写下了一张字条,“你就马上回来,把这张字条交给杨副将。”
小雪鹞拼命点头,内心默默替她捏了一把汗:大爷我本来就不是来拦你的,只是让你带上我而已,就你这脑袋怎么去跟绥国汉子斗智斗勇啊!
当然它说不出人话,只能一个人,哦不,一只鸟安安静静地咆哮。
君初瑶取下剑架上容烨留下的一把佩剑,布了幻阵,走到关押苏落的地方,只解开了她一个人的意识。苏落自然也未眠,抱膝坐在地上哭,看到她突然出现惊了一惊,不过也未多想,只擦干眼泪道:“你来做什么?”
“苏落,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我家……”她看君初瑶这身打扮,已猜到几分,狐疑道,“你要去救我的家人?”
“能不能救成还不知道,你先告诉我你家的位置,我去探探情况。”
“可是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她伤还未痊愈,本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