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总之,我因为他进了监狱……这里的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他居然,居然把我送进监狱,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他、认同他的人,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给他打电话,他居然……他居然对我说那种话,我最讨厌别人不尊重我,谁都不行!谁都不能对我说那种话!嫌我恶心?不想看到我?想我死?呵呵,不可能,只要我活着……就算死,我也不会是一个人……”
他有情绪激动地胡言乱语抵赖,凌辰南打断他:“所以,你就把他软禁了起来,除了上班的时候都不要出门,不,最好连上班都不要去,同事也不要见,万一有别的人也看见了他,像自己一样机关算尽地接近了他怎么办呢?他会不会也误入别人的陷阱而抛弃你呢?你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对吧,于是你求他也好,发脾气也好,叫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别人都别看。”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会说伤人的话,会惹你生气,会说想要离开,于是你想,不如让他睡着吧,睡着之后就安静又乖巧,哪也不会去。”
沈寅川死盯着他,呼吸急促起来。
凌辰南继续说:“这样还不够,他就算体力不支神志不清,却还是想着要离开,为什么要走呢?你想不通,不是想要和你组建一个家庭吗,不应该两个被世界抛弃的残缺人格需要相互依存吗。于是你决定了,要把他关起来,锁起来,反正生活中只有彼此不就是你们俩交往和理想状态吗,把他锁在床上,吃喝拉撒全得依靠你,就好像最亲的亲人一般,好像脆弱的婴儿一样,而你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沈寅川手指抠着桌子沿,胸膛一起一伏,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
那些白晟对他讲述过的往事都回到了他的脑子里,凌辰南咬了咬牙,说:“有时候你甚至想,其实你也没那么在乎他漂不漂亮,不,不如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你都觉得漂亮,不如把他四肢截断,喉咙毒哑,变成一个人偶娃娃,这下子,他就彻底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伤人的话也说不出,一辈子属于你了。”
“可是他居然还是骗过了你,巧言雌黄,差点被他跑掉了,你想,早知道就该毒哑他,弄残他,所以你失去了控制,差点把他打死……你是真的以为自己把他打死了吧,所以一时糊涂,没有确认清楚就把他活埋了。”
沈寅川双手颤抖,凳子向后滑了半米,发出很大的声响。
凌辰南向前探了探,观察了他三秒,眯起眼说:“你勃起了?听着这些过程,你居然产生了性欲?”他露出嫌恶的表情:“你真恶心。”
沈寅川浑身绷紧,想要站起来但却牵动了脚链的声响,意识到当下的处境,死死控制住自己做着不动,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凌辰南露出一个凉意彻骨的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亲眼确定一下,你这种人渣,真的不适合放归社会。”
沈寅川皱着眉头,看了他半天——好像是进屋之后第一次认真看他一样,迟疑地问:“你……你到底是谁,你的资料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他忽然发难,伸手夺过凌辰南手中的稿纸,拿到面前之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全都是空白的a4打印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他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冷峻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凌辰南,半晌才问:“你,你到底是谁!”
凌辰南微笑起来——他的眼睛毫无笑意:“你之前说什么,你有感情洁癖?白晟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
沈寅川想说什么,但又忽然意识到:“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