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哭过,说话声音都闷闷的,听起来可怜。
季严凛安顿方桓,车子便又半路掉头去了老家属楼。
“大约半小时就下来。”怕他占用他太多时间,她上楼前先和季严凛打好招呼。
也许是她事事有报备的举动取悦了他,一路沉郁的人眉眼不似方才那般冷肃,难得扬了下唇,“嗯,等你。”
目送她上楼,季严凛神色才渐渐冷了下来,直接冲前面的方桓开口:“刚才那人是怎么处理的?”
方桓战战兢兢:“我提示了他,季二先生十分珍惜与牧小姐的兄妹之情,奇家如果不想在京圈销声匿迹,就不要再来骚扰牧小姐。”
“兄妹之情?”季严凛嗤笑,伸手将领带扯松了些,“方叔,若不是我知道你一直跟在祖父身边,我都要怀疑你和奇雩是一家人了。手段这么软,你跟在我祖父和大哥身边也这么办事么?”
方桓被臊了红了脸,季严凛的话虽然难听,但他也知道,就到这儿了,连连点头:“我晓得了,三天后给您关于奇家的最新汇报。”季严凛摆了摆手,沉出口气,眉间卷起冷厌。
思索半晌后做出决定:“宣布婚讯吧,不必等了。”
这场婚事太突然,比他计划的提前了不少,完全打乱了他回国前做的那些部署。
但今天的事儿却逼得他不得不改变策略,也给了他个警醒。他太忙了,总有护不住的时候,季太太的虚名虽没什么大用,却能叫那些趋利避害的人说话办事前掂量掂量,自己那几量重的骨头够不够动他心尖上的人。
方桓刚犯过错,眼下真心不敢再劝,踌躇半晌才硬着头皮倚老卖老:
“今天没保护好夫人是我的错。但是宣布婚讯的事您是否再考虑一下?云缆科技已在港区预备上市,同时作为季氏掌舵人,您的婚事更关乎集团股价,这不是轻易能做决定的。”
“那要怎么?就这么瞒着?”季严凛呵笑,眼里宛若浸了千年寒冰一般,“你想让今天的事发生第二次?”
“这样的事今后绝不会发生第二遍。”方桓立刻拔高音量向他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季严凛不当回事,落拓的笑了,“我自己都保证不了。”
放在眼皮子底下都受委屈的人,他哪能放心别人的保证。至于方桓顾虑的那些更是无稽,先且不说牧念河出身书香世家,师从方景尘这样的当代名家,就算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也见不得小姑娘红着眼说有人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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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念河从楼上下来,手里提了一个小手提箱,车里气氛相较之前轻松了不少。
“都收拾好了?”季严凛语气懒懒的,双腿交叠靠在后背上。
“差不多了,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快。”
牧念河将手提箱放好,上了车。她顺便回家收拾了下情绪,眼下眼眶也不红了,再次回到了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