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这个举动吓着了母亲,还以为是闺女在婆家被欺负了,可劲儿的劝慰着,说的尽是那老一套,什么出嫁的闺女就要守着这点本分,要贤惠宽厚,啥事多多忍让……
婉婉本想大胆闹一场,可听着母亲的话风,越来越浑身无力,终于把眼泪和委屈一起生生的憋了回去,放开母亲的肩膀,不再言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多余。
终于,婉婉什么也没说,道了声别转身离家。
客厅里的电视还是咿咿呀呀的唱个没完,孙女要走了,做奶奶的连头也不抬,一个大活人过去,与老太太而言似是穿堂过了一阵风,竟没半分关照。
婉婉出门前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太太,把门狠命的撞上。
这老太太也许是到死也不会正眼看自己的,而自己又偏偏无能为力,无法报复,无法泄恨,终其一辈子也只能被这样冷眼相待着。穆婉婉甚至想到了,当她进了棺材,等她只剩一尊墓碑,一处坟头的时候,自己才会觉得解气吗?
不,也不会。
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就算上坟扫墓,老太太地下也不会感激。
婉婉站在院门口,下午的呕吐令她的胃大半天都是空空荡荡的,突如其来的一阵痉挛令她整个四肢都恨不得缩起来。
婉婉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有点儿想小桂英了,可一想到陈泽也许在家,便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在路灯下孤独着打晃。
不多会儿,两束车灯晃过来,穆正德回来了。
车开得有些不稳,婉婉远远看着,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喝的半醉半醒回来的。
婉婉咬牙切齿,真是嚣张,次次都吹嘘自己运气好,酒驾也没被抓过,就算被抓,总是有朋友有关系帮忙解决,出不了事的。
所以才敢公然养小三吗?
这几十年来的平步青云,小半辈子的养尊处优,办公室坐出来的所谓特权优越感,真的已经令穆正德什么也不怕,什么都敢做了吗?
穆婉婉突然又想吐了,她觉得有些好笑,已经吐光了,现在只剩下这一肚子的苦水,要往哪里吐才能解恨呢?
磨了好几把方向,总算是把车停稳当了。穆正德晃晃悠悠的下了车,看见了站立在院门口的穆婉婉。
父女俩平日里也没什么多余的话,此时更是没有。
穆正德微醺,脑子还算清醒。看女儿神态有些怪异,但也没细究,随口招呼道:“站这里干嘛?”
婉婉愣着没说话。
看父亲的神态,那个女人似是没去告状。
婉婉说不清楚心里是怎样的五味杂陈,她既想捅了这层窗户纸,索性大闹一场,谁也别想安生过日子。可莫名又想起了母亲,内心还是有些怯,不敢彻底戳穿,她不敢想象一辈子老实忍让的母亲知晓这件事后会有怎样的悲凉。
婉婉沉默着,穆正德不明所以。
终于婉婉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的与自己的父亲迎面擦身而过。
穆正德转头看着婉婉,酒精让他的脑袋有些嗡鸣,他不知道婉婉是在耍什么脾气,冷哼了一口气,回头不再看,一步一步打着晃往家走去。
回到家的穆婉婉内心一刻也不平静,失眠了整夜。
一大清早她就在屋里来回的走着,心里的狂躁一点点的升级。
凭什么呀?孙子王八蛋倒是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个罪?凭什么我心里就活该忍受这样的煎熬?凭什么?
穆婉婉越想越气。
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