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愚夫,一个懦夫,今竟坏了我大事!”
公孙瓒将身前的案几踹翻,骂道:“两万多人守卫燕山,尚有朱谨在右北平,今竟让张虞不到十日破了居庸关,真是一群无能之辈。”容不得公孙瓒不生气,燕山就那几条路,随便派人不就堵住了吗?
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邹丹会那么轻易兵败,几乎是被张虞玩弄股掌之中。而单经率万人兵马的归降的行为,则是将他气得半死。
单经可是跟随他多年的宿将,当初他巅峰时曾让他出任兖州刺史,他打下幽州之后,出于信任让他率兵坐镇居庸关,今怎么也没想到单经会这么快投降?
单经其实真不太想投降张虞,而是受迫于形势不得不降。如果张虞死磕居庸关,单经会固守到底。然张虞绕道至南口,先斩邹丹,降服三郡,让居庸关成为孤城,这让单经难免产生心理动摇。
故单经在收到妻子的书信之后,因有亲情的加持下,单经的心理防线被瓦解了,于是单经便顺势降了张虞。
“明公息怒,今下之关键在于如何击破张虞,收复被二人所据诸郡!”关靖劝道。
公孙瓒怒气冲冲,说道:“何须多思?今点齐兵马北上,我将与张虞决分胜负,斩下他的头颅,与李傕作伴!”
关靖叹了口气,说道:“明公若抽身北上,而张虞不与我军交手,则恐明公将无处容身尔!”
闻言,公孙瓒怒气骤消,问道:“君何出此言?”
“非靖虚张声势,而是明公今下形势危急!”
关靖说道:“将军若是北上,涿、河间、渤海三郡,将空虚无备。纵袁绍不出兵,试问蒲阴陉中的郦嵩会视若无睹吗?恐其会趁明公与张虞对峙之时,出兵下涿郡,之后截断明公粮道。”
“而袁绍如是出兵,河间、渤海二郡国则不能为明公所有。冀州二郡国人口殷实,此乃明公之根基,故若被敌所取,则天下虽大,但却无明公容身之处。”
公孙瓒冷静下来,露出忧虑之色,问道:“君既有深见,不知可有方略教我?”
关靖迟疑少许,拱手说道:“依旧是昔日之策,将渤海郡让于袁绍,换取袁绍出兵,令张虞撤军归晋。待张虞率兵撤走,以明公之能破刘和则易!”
公孙瓒深感肉疼,说道:“渤海郡富庶,岂能让于袁绍。今不知能否遣使知会袁绍,以唇亡齿寒之理说服袁绍出兵。”
“袁绍如不能得利,岂能尽力出兵?”
关靖叹气说道:“若不能舍利于他,靖恐袁绍与张虞联合,瓜分我军疆域。之后率兵西征并州,逼张虞回师,再分讨刘和。届时明公纵避难于易京,但却为刘和与袁绍所不容!”
公孙瓒踱步而思,问道:“我今若舍渤海于袁绍,袁绍真能让我军收复幽州不成?我恐袁绍不愿见我重据幽州!”
“这~”
关靖面露难色,他没想到那么远。他只是觉得相比邀袁绍出兵,击退或击败的张虞的可能性大些。
憋了半响,关靖苦笑说道:“恕靖智谋短浅,难为明公远图。仅是今下形势不利明公,明公需尽快谋划。联络袁氏以为外援,则是稳妥之举”
公孙瓒攥紧拳头,心中充满了不甘心。
“昔袁氏与公孙互盟之语,皆为袁氏之谋。今袁氏取青州,而我受挫于幽州,袁氏见危而不出兵,已违昔日之诺言!”
“哎~”
关靖叹了口气,今时论以往决定已是无用,毕竟木已成舟。
公孙瓒踱步良久,咬牙说道:“先暂不向袁绍求和,而是屯兵于燕南界。幽州库粮尽被我所取,今张虞千里远征,粮草需从并州调集,我今与之对峙,逼其粮尽撤军。”
“我军骑卒剽悍,张虞若缺粮而走,我便率骑追击,必能大破张虞。张虞若是兵败,则刘和不足为惧!”公孙瓒说道。
公孙瓒虽说败仗打着不少,但他却有一项取胜的独门秘籍,即趁敌寇撤退无序时,发挥骑兵的优势,以精骑纵马击之,则往往能取大胜。
巨马水之战,他之所以能击败崔巨业,便是崔巨业陷入缺粮状态,不得不撤退。而待崔巨业率军后撤之时,尤其是渡河之际,公孙瓒便半渡而击,大破敌军。
今他准备复刻昔日之役,利用粮草物资消磨张虞,待张虞因粮少而撤军,他便能发起强攻,从而击败张虞。
“明公之计可行!”
关靖微微点头,说道:“从春雨至今日,已是连续二十余日无雨,若依旧无雨,今岁恐是大旱之年。况幽州粮草多被明公搬运至易京,今幽州库粮紧缺,而大军消耗众多,张虞必难久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