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虞心已有所得,问道:“子衡可有见解?”
吕范沉吟几许,说道:“禀君侯,自仆从河内入上党,沿途所见上党荒田众多,而耕作于田者少。故以范之拙见,今下不如许以从军者荒田,或是说看能否减免赋税。”“怕是难成!”
庾嶷说道:“许以土地与军士,而军士从军,不知何人耕作?上党百姓不缺田,魏、河内二郡安会舍家业至上党从军。至于减免赋税,倒是不失为良策。”
“那看能否招募流民?”吕范看向张虞,问道。
张虞整理了下思绪,说道:“上党百姓可以免税、赐田为募兵条件。而魏、河内二郡,则先出示手书,让二郡官府出资,之后招募流民,或是说贫寒百姓,将他们迁至上党;若想得钱者,则以钱财募之。”
“今朝廷钱粮紧缺,我部凭手书虽能得地方钱粮,但未防突发意外,募兵时能不钱则不钱,以赐田、免税为由募兵。”
庾嶷皱了下眉,说道:“减免上党百姓赋税,恐上党太守难以同意,且会上疏朝廷状告君侯。”
“无事!”
张虞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说道:“上党太守若有不满,我自会想办法处理,诸子可依照今下商讨募兵。”
“文远、元直,你二人前往魏郡募兵;张君、邵然,你二人前往河内募兵。我与诸僚在上党屯扎募兵,并探查黑山军之分布。”
“诺!”众人沉声应道。
柯比犹豫了下,说道:“君侯,今下募兵是否招雁北骑卒,或是说让我部率骑南下。”
在平匈奴之前,柯比或许之前还有率部独立的野望。但随着见识到张虞破匈奴,斩杀单于,柯比已是被张虞武力所折服。
不仅于此,柯比跟随张虞入中原以来,见识到太多在草原上所无法拥有的东西,这让柯比渐渐沉迷于中原汉人的舒适生活,而不是在边塞艰苦生活。
故柯比今下不能说为张虞死心塌地,但至少说心甘情愿为张虞效力,以换取更多的富贵,以及得到更高的官爵、地位。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雁北旧部不必着急,今下先于上党募兵。”
“诺!”
随着形势的变化,张虞已是改变了原有的计划。之前在雁门时,张虞想以雁门为基地,连接幽、并二州,南下吞并并州诸郡。然随着他被调离雁北,张虞已是打算另选别郡。
今张虞有据上党,以屏蔽出入并州要冲之打算。那么雁北旧部的职责将会改变,在张虞割据上党之后,旧部会充当棋子,配合张虞谋划太原、雁门二郡。
八月十日,张杨、庾嶷二人奉命至河内募兵,张辽、徐庶二人至魏郡募兵。而张虞率本部士卒留于黎亭,一边行抚民之事,一边向上党诸县募兵。
在张虞募兵之时,董卓不顾雒阳方面的劝阻,强行率兵马至雒阳周边,威逼何太后驱逐宦官。
见到董卓真行兵谏之事,何太后终于屈服,将张让、郭胜、段珪等人免职。而何进再派种劭出使董卓,在雒阳二十里外逼停董卓。
董卓见诸常侍已被驱逐,自知没借口继续进兵,遂在京畿外围的夕阳亭驻扎。丁原所部受何进之令,率部渡过黄河,屯兵于津口,以备董卓胡乱。
诸常侍在被驱逐出宫之后,自以为何进宽厚,会放过他们性命,本想归乡养老。然袁绍假传何进之令,逮捕诸常侍亲属的消息传到了雒阳,让张让、郭胜、段珪等人瞬间绝望,以为何进有意骗他们出宫,以便归乡诛杀。
于是走投无路的诸常侍,决意殊死一搏,看能否重现窦武之事。张让向儿媳何氏哀求,请求在归乡前,让他再见一次何太后,以了断他们在雒阳的挂念。
何氏告知何太后,何太后不疑有假,遂招诸常侍入宫。而诸常侍命人入宫之后,假传何太后口谕,以诛杀宦官,更用署郎驻禁省为由,传唤何进入宫。
是日下午,何进不疑有诈,从南门入宫,欲拜见何太后。然行在宫道中途时,突遭诸常侍数十名伏杀,当场身亡于嘉德殿前。
继而,张让为了控制形势,以何进之名,拜党羽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然尚书台官吏见有蹊跷,遂不奉命,请见何进本人。
张让掷何进头颅于尚书诸吏,吓得尚书台官吏一阵惊慌,在威胁下,遂拟诏书。但诏书送出宫时,有人趁机将消息泄露出去。
得知何进身亡,袁术率两百亲信部下,与何进旧部火烧南宫门,袁绍闻讯赶来,以何苗害兄为名义,煽动何进旧部前去斩杀何苗。
而诸常侍见事态有变,挟持何太后与刘协、刘辩二人,从北宫出逃。诸常侍路遇尚书卢植护驾,舍何太后而逃,径直出奔邙山。
在袁术、袁绍、卢植、王允等公卿追杀诸常侍,董旻则趁机笼络何进旧部吴匡、张璋,攻破车骑将军府,斩杀何苗及其从属幕僚。
是夜,雒阳宫大火冲天可见,驻扎在夕阳亭的董卓,在邙山迎奉到汉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并以京城动乱为由,裹挟二人至显阳苑驻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