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为?君主,”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觉得谁配?嗯?”
沈希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似的,被攥住腰身按在膝上的时候还在哭喊着:“谁都比你要好……”
很快她就为?她的话语付出了代价。
萧渡玄刚刚生出的柔情消退了个一干二净,沈希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用药是那般的幸福。
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萧渡玄的苛责。
沈希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她崩溃地昏过去了两?三次,又被萧渡玄掰开?唇将药灌了进去。
弄到最后,连内侍都跪了下来,不敢将药再呈上去。
但萧渡玄的气依然没有?消。
好在翌日清早便?有?朝会?,于是在黎明将至的时候,沈希终于得以昏沉地睡过去。
她浓长?的眼睫被泪水濡湿,黏成了一缕一缕的鸦羽,身躯可?怜地蜷着,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像一只小猫崽子?。
萧渡玄满身冷意,但彻夜未眠之?后,皇帝的神情却是比先前要柔和了许多。
除却极少数人,朝臣皆不知悉沈希坠江失踪的事,都还以为?皇帝在为?那几桩大案震怒。
前些天的朝堂更是凝重到令人连气都不敢大喘,如今皇帝的容色总算好转,五位宰相都松了一口气。
萧渡玄离京多日,许多事务压着。
大朝之?后,他便?直接到了清徽殿。
虽然许多事还是一团乱麻,但不管怎么说,如今沈希已经好好地在明光殿睡着了。
那种心脏都被掏空的尖锐痛楚总算是下来了。
萧渡玄一边看文书,一边听着几位宰相商谈,没多时就将积压的事处理了个大半。
更紧要的事都在途中看过了,还压着的事都不算什么。
但沈希那个没良心的不会?知道,她也不知道萧渡玄一边寻她,一边处理政事要费多少精力。
她只会?给他找麻烦,给他添乱。
临近正?午时分,内侍紧张地问道:“陛下,您今日要在殿里用膳吗?”
这原本是不用问的事,萧渡玄做储君的时候就是如此,他的精力很足,不仅夜晚睡得少,白日里也很少小憩。
他在膳食上又没什么讲究。
有?时甚至会?随着宰相们直接用堂馔。
所以最初的时候,侍从都知道正?午是在清徽殿摆膳,可?在沈希回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仅午膳,如今连晚膳都常摆在明光殿。
而且桌案上无一不是沈希爱吃的。
这种疼宠比之?前在东宫的时候还要更深、更重,叫御膳房的厨子?都感到惊心,不敢多去窥探。
萧渡玄边用朱笔勾画,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晚些时候再说吧。”
刚回京事务还是多,到下午时事情才处理完毕。
萧渡玄将朱笔搁置在架子?上,便?回去了明光殿,哪知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侍从过来禀报沈希苏醒的事宜。
那内侍也是这会?儿才回过味来。
怨不得陛下会?连膳都不用也要处理完事务,原来是算好了姑娘苏醒的时间。
他边暗暗地想着,边安抚那满脸懊丧的侍从:“不妨事,只是刚巧岔开?了而已。”
再说姑娘都已经回来了,更没什么好担忧的,有?她在陛下定然能被哄得心境平和。
但明光殿并不像这内侍想的那般温馨。
甚至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沈希坐在软榻上,纤细的脚踝从睡袍的流苏中露出,骨节精致,伶仃瘦弱,美得像是由?玉石雕琢。
但她的足腕上却系了一根细细的锁链。
虽然很长?很精美,甚至不会?影响沈希的活动范围,却比紧束在腕间的绸缎更令她感到窒息。
曾经萧渡玄便?将给她打脚环。
她不顾一切地拒绝了,现在倒好,他直接给她套上锁链了。
沈希禁不住地想要作呕,她靠坐在软榻上,对着眼前的山珍海味亦是没有?分毫兴致。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绝食而死。
但没多时萧渡玄就回到了明光殿,他的眉眼依然是冷的,低声说道:“是吃不下,还是不想吃?”
强烈的压迫感无所控制,全都倾到了沈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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