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弥漫着瘴气的沼泽地带,芭安也难得没有犯浑,回头扫了一眼身后乌压压的大军,示意两名无量境的修士各自带领一队,从两侧迂回形成包围圈,防止任何反抗军的人突围。
而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人马,步行进入了沼泽地,开始地毯式搜索,誓要布下天罗地网,将司马仇这支小队一网打尽。
这片沼泽地的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算小,位于一处小型山坡和平原地带的交界处,潮湿的海岛空气被山体挡住,回流挤压在地势较低的区域,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沼泽地形。
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在长期的瘴气污染下都被涂上了病态的深绿色,那致命的沼泽泥地时不时还会冒泡,喷出一股股毒气,让天空掠过的飞鸟都会无力地落下,而后被慢慢吞噬。
可以说这片沼泽基本就是生命的禁区,但此时却有前后两队人马正在其中疯狂追逐,达到无量境的自然是贴地飞行,只需要绕开茂密的植被即可,但那些修为较低的就头疼了,每一步都可能陷在泥潭里,一旦被困住,没个四五个人解救,根本就没法出来。
不管是司马仇的队伍,还是归墟教的弟子,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都苦不堪言,反抗军这边甚至都还没开打,就已经损失了七名战士。
虽然心中悲痛,但司马仇只能要紧牙关,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指挥着战士们不断奔袭。
“仇叔,准备好了,就在距离你们东侧三百步的地方。”
终于,当腰间的传讯玉牌响起,默默忍受了许久的司马仇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绝,随后一个顿步停下身子,扭身朝着背后的反抗军战士吼道。
“奶奶的,跟他们拼了!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随着一声令下,憋了一股劲的反抗军们纷纷拔出武器,朝着有些刹不住车的归墟教弟子就是扑了过去。
本就有着深仇大怨,此时又是怒火中烧,这一交手自然是如火山爆发般猛烈,每一位反抗军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厮杀,刀光剑影将漫天瘴气都驱散一空,四周树木也在余波的轰击下纷纷崩碎。
司马仇更是直接腾空而起,直接寻到了一名归墟教的无量境高手展开了生死搏杀,他的每一招都力贯千钧,仿佛要将对方直接砍成两半。
“就是他,他一定是反抗军的干部,给我把他打下来。”
站在安全处观战的芭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是锁定了司马仇的身份,随后一挥手就是将身边剩下的两名无量境高手派了过去,以三围一,就是想要快速将司马仇拿下。
司马仇的实力在反抗军的干部里不算顶尖,但如今全力施为,完全不考虑后路,几乎到了以命搏命的程度,所以才压制着归墟教的无量境高手。
但当另外两人加入战局后,立刻就落入了下风,不但只能被动防御,身上的伤痕也逐渐多了起来,鲜血染红了衣衫,就连武器也出现了好几道豁口。
主将如此,地面上的战斗自然更是占不到便宜,纵使反抗军的战士们英勇无比,一时间杀的归墟教的部队阵脚大乱,但当这些同样身经百战的“敌人”缓过劲来,人数上的巨大差距马上就显现了出来。
阵型不断被压缩,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反抗军这边的人数已经从近百人锐减到了不足五十人。
“撤退!撤退!”
又是被对手一剑刺中背部,鲜血疯狂喷洒,司马仇终于不再坚持,从空中落地,大声指挥着剩余的支部战士朝着东面逃窜。
“给我追,那个领头的留活口,其他全部杀了,把头颅拿回来,我要带回总部领功。”
看到垂涎的战果终于就要到手,芭安露出了欣喜而残忍的笑容,先是吩咐留在身边护卫的队伍也加入追击的行列,随后像是觉得不过瘾,竟是亲自下场,在一众属下的簇拥下跟着司马仇的背影追去。此时不管是司马仇还是残留的反抗军战士,都已经在生理上达到了极限,“逃窜”的过程中又有两人不慎陷入了沼泽泥潭,其他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牺牲。
所有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一股想要与敌人玉石俱焚的劲。
三百步的距离转瞬即逝,当司马仇感觉到脚下松软的土地时,便知道决战的时候终于到了。
只见他一声怒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爆炸性的天地元气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喷发,长刀高高举起,对着地面就是猛地一插。
看到司马仇的举动,其他反抗军战士就好像获得了讯号一般,扭头就一把抱住追来的归墟教弟子,随后狂暴的能量冲天而起,他们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爆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动地,强大的能量更是席卷整片沼泽,那些泥泞的爪洼被气浪整个掀起,隐藏在沼泽下的海量瘴气瞬间被褪去了枷锁,开启了猛烈的连锁反应。
芭安做梦都没想到,司马仇和他的支部,从进入沼泽地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所有的战斗都只是为了诱敌深入,让所有归墟教的人马都进入到这场爆炸的漩涡中心。
随着司马仇将浑身的能量尽数灌注到地面之下,事先埋好的炸药也在瞬间被全部触发,刚才通过传令玉牌联系他的正是从一开始就脱离队伍来此布置陷井的支部战士,如此体量的炸药被一起点燃,就好像将整个沼泽地掀开了盖子,随后扔了一把火进去。
炙烈的光芒照亮了天空,相隔甚远的其他反抗军支部也都看到了天边的这一抹华彩,大地疯狂的震动,无数裂口朝着远处扩散,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响声,一朵蘑菇云骤然爆发,让苍穹都变得黯然失色。
司马仇和他的战士们死在了一起,同时带走的还有近千人的归墟教精锐,就连芭安也化为齑粉成为了历史。
这一战,反抗军输了,但归墟教也没有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