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陆之涣笑得有些残忍,他抬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看她的眼:“不是你说的么,互相折磨一辈子。这才几年,你就受不了了?”
“你是在报复我么?”盛宴问。
陆之涣嗤笑一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让我费尽心机报复你?如果你这么想能好受一些,我倒是也没意见。随便。”
“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盛宴完全不理解他这么做的出发点,“盛年和萧潇也分手了,只要我们离婚,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这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么?”
“盛宴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么?你哪次不是自以为是地帮别人做决定?”陆之涣笑她,“盛年现在这副鬼样子,不都拜你所赐?”
“还有,我从来没想过跟萧潇复合。”
“……为什么?”盛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配不上她了。”陆之涣一声叹息,“她想要的人也不再是我。我跟你不一样,对于感情,我不会强求。”
盛宴被陆之涣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家门,眼前一片模糊。
有些时候,盛宴真的巴不得陆之涣报复自己,这样她至少能少一些自责。
她宁愿他像那些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男人一样想方设法地搞垮她的事业、断了她的前途,然后离婚,死生不复相见。
而他什么都没有做,还不肯跟她离婚。
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大的折磨。
这段婚姻她是真的不愿意再继续了,后半生,除了木木,她没有什么想要留在身边的人了。
这件事情给了她一个惨痛的教训,盛年不理她、陆之涣不放她——
盛宴反思了很久,有些事情,的确是她做错了。
所以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以关心的名义干涉任何人的生活,包括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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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的预产期在九月十一号,医生要求至少提前三天入院,萧潇在九月七号晚上把书稿交给顾婉婉,之后就去了医院。
她在这座城市没什么朋友,这种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依旧只有陆之涣一个人。
这半年多的时间,如果没有他的照顾,她可能没办法坚持到今天。
对于陆之涣,萧潇内心充满感激,但却没了当初的感情。
孩子出生的那天,萧潇见到了数月未见的盛年。
从产房出来以后,萧潇才知道外头下雨了。
盛年风尘仆仆地赶来,他的头发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下巴上的胡茬十分明显,看起来很憔悴。
其实这半年多,陆之涣总会时不时地的提起盛年。
比如说他抽烟喝酒越来越凶了,有一次胃穿孔住了院——
每次陆之涣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萧潇都会装作没听到,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情。
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刻,萧潇才意识到,陆之涣之前和她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他的脸色特别难看,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
萧潇看着他的脸,心口一抽一抽的,几乎要疼到窒息。
盛年见萧潇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你别怕,我什么都不做,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走。”
“你应该是来看孩子的吧。”萧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勉强冲他笑了一下:“护士等下就抱过来,你坐下来等一会儿吧。”
盛年“嗯”了一声,目光停在她脸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听说生孩子很疼。”他努力寻找话题,想和她多说几句话,“抱歉,没能陪着你。”
他关切的话语听得萧潇鼻头发酸,她强忍着眼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