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会,你跟家里人商量商量,目前来看,你腹部的那个肿瘤是恶性的,而且血管缠绕在四周,不是很乐观。”
柳栋梁咽了咽唾沫,觉得那白纸黑字看着很是刺眼。他喃喃地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一天,吃过午饭后,他刷完锅后,跟陈玉兰说了一声,出去走一走。
午后的太阳不晒,但光线却依旧是刺眼的。
走出巷道,他在路边看到了一位穿着西装的青年站在路旁,左右察看着。
柳栋梁又多看了几眼,发现那里是一个大坑,这几天因为下暴雨的缘故,那里已经积了很多水,因此将青年的车卡在了那里。
他走过的时候,那个青年突然转过身。对方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二三十岁的年级,面上长得很漂亮。或许青年不该用漂亮来形容,但是柳栋梁却觉得,这个词无比适合这个青年。
对方似乎犹豫了那么一下,然后冲着他说:“叔叔,能帮个忙吗?”
柳栋梁看了眼,然后走过去。
水积到了轱辘的一半深。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目前没有别的办法,除非我们一起把车子推一推。”
他看到青年绕着这辆车转了半天,想必也是不想将自己的裤腿和鞋脚弄湿,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柳栋梁想了想,又说:“别急,我认识旁边一家店的主人,看能不能帮你借个靴子什么的。”
青年穿的是锃亮的皮鞋,这辆车的车牌也告诉柳栋梁,这是个有钱人,所以他很能理解对方不愿下水的想法。
柳栋梁去店里最终借来了一双粗大的靴子,然后将其递给了青年。
那靴子很破旧了,而且上面蒙着一层尘土,很不干净。青年犹豫了一阵,才皱着眉穿好。
柳栋梁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径直下了水,回头说道:“快推吧。”
青年怔愣了一瞬,才跑到他身边。
两个人一起使力,还好,费了一会儿工夫便将车子推上了马路。
放开手,青年松了一口气,将靴子脱下来,还给柳栋梁,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名片,说:“谢谢叔叔,这是我的名片。”
柳栋梁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对他点了点头,上了车,很快开走了。
他在微醺的阳光下看着手上的名片。
陆修。很好听的名字,他想。
柳栋梁早先的时候很单纯,是个愣头小子。他被别人撺掇着给厂长的女儿送东西,说是那样能涨工资。
那时候他刚刚从农村到城里,见过很多想不通的新鲜事,所以就信以为真。
最后陈玉兰拉着他的手,对气得火冒三丈的厂长说非他不嫁时,柳栋梁直接就傻了。
后来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