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邬婷这座宫殿并无什么异常,便携着木座从树上飞落地上。两人借着墙影,假山石,树木一路往前而去,到处都是不见灯火的楼阁,宫殿犹如一座死寂的坟墓。高小风越走越惊:这宫殿显得如此空寂,恐邬姑娘已不在这里!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有亮着的灯火,心中不由一喜,心中暗暗道:那里住着邬姑娘才好,否则自己哪里找去?
高、木两人往灯火处行去,行近,才发现是一座二层的楼阁。楼阁前有一座座攀藤附叶的假山石,旁边大树茂盛,倚着楼阁。高小风和木座轻轻攀爬上一棵靠近楼阁二层窗户的大树。
楼阁内的灯火,在窗户上照出一个娉婷,垂首,缓缓徘徊的身影,高小风见了这个娉婷的身影,心中不由一喜:这身影正是邬婷的身影!
就在这时,楼内的身影行近窗户,吱一声打开了窗户。窗前现出脸色苍白,玉容憔悴的邬婷。高小风正要张口出声,忽然,楼内的另一个声音,说道:"婷妹,你在这秀云宫已经半年了,难道还没有想通吗?红颜易老,你真的要铁石心肠在这空无一人的秀云宫,度过寂寞的一生?"竟是邬狐的声音。
高小风吃了一惊:幸好自己没有出声叫邬婷!
窗前的邬婷一脸漠然,眼神静谧而忧郁地望着鬼宫上的那弯朦胧的月牙,没有回答邬狐的话。
楼内脚步声响起,邬狐踱到邬婷身后,轻声问道:"婷妹,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要这么傻,一辈子没有情,也没有爱,独守这寂寞的空楼,然后在寂寞中死去!"
邬婷听了这话,身躯发出微微的颤抖,一辈子没有情与爱,一辈子独守空楼在寂寞中死去,对每一个女人都是最可怕,不敢想象的事情,何况邬婷正当花容月貌的妙龄时候,听了这话心头顿时生出阵阵寒意。
邬狐见邬婷身躯发出微微颤抖,双目闪起一丝得意的神色,他温柔地伸出双手,揽住了邬婷纤秀的双肩,轻声柔情地道:"婷妹别怕!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寂寞的,我们会很快乐!"
邬婷回过神来,发现邬狐揽着她的双肩,脸色骤寒,秀目中仇恨炽烈,一把挣脱开邬狐的双手,冷冷道:"别碰我!"
邬狐脸上的温柔之情,也瞬间尽无,换之阴冷恶狠,道:"我如此敬爱你,别不识好歹,再给你半年时间,如果不答应嫁给我,休怪我心狠手辣杀了你母女俩!"说罢,气愤愤地下楼而去,吱呀一声,开了楼下的门,大步而去,片刻消失在假山石与树木之间的小径。
邬婷站在窗前万千愁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眼中流下两串泪水来,抬起玉首,望着鬼宫上的那弯月牙,轻轻而伤感地道:"爹,高大哥,你们现在在哪?再过半年,我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树上枝叶里的高小风和木座听到这里都感到一阵伤感。高小风再也忍不住,向窗前邬婷轻声唤道:"邬姑娘我来救你了!"
邬婷听到树上有说话声,不由一惊,说道:"谁躲在树里面?"
高小风一用真气,金雕剑发出光芒,照出他和木座的面貌,向窗前的邬婷道:"邬姑娘,是我mdashmdash高大哥!"
邬婷见树里面躲着高小风和一个绿族人,不由大喜过望,叫道:"是高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高小风携着木座御剑飞进了窗户。三人在房内的小桌坐定。高小风向邬婷道:"我们是从鬼宫暗道进来救你的,此地不宜久留,不知王后在哪里?我们快从鬼宫暗道逃出去!"
邬婷黯然地摇摇头,道:"邬狐早就防着我会逃走,把母后与我分开,二十天才让我们母女相聚一次!我也不知道母后现在在鬼宫的哪个宫殿?邬狐知道我不会舍弃母后而逃,所以我的秀云宫不但没有一个鬼灵军,也没有一个鬼灵,秀云宫变得像一座死人的坟墓,邬狐企图用这里极度的寂寞与空虚,让我屈服,然后答应嫁给他!"高小风这才明白一路上秀云宫众楼阁无半点灯火,不见人影,却是邬狐用一座死水一样的宫殿来精神折磨邬婷。
高小风听说王后不知被邬狐关在何处,不由一怔,然后说道:"邬姑娘,邬狐说半年后,你若再不答应嫁给他,就要杀你母女,而你也绝不会嫁给这个篡位,谋害兄长的恶贼,你留与不留在这里,你母亲终是难免一死,你就跟我们逃出去吧!"
邬婷仍是摇摇头,道:"如果我跟你们走,我的母后明天也活不了!母后因我而死,我逃出去了,也会一辈子愧疚与自责!虽知道留在这里难免一死,可和母后死在一起也无怨无悔了!"
"吱嘎!"一声,房门猛地打了开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动情无比地叫道:"婷儿,真是娘的好女儿!"一个人影疾步而入,抱住了邬婷。
高小风、木座定睛看时:只见抱住邬婷的是一个黑衣,暗银鬼灵甲的中年妇女,脸容端庄,双目含泪。高、木听她刚才的话,已知是邬婷的母亲无疑了。母女相见,悲喜交集!
邬婷眼中闪着喜悦的泪花,问道:"母后,你如何来了?"
王后温厚的手掌轻摸着女儿的脸庞,道:"邬狐那厮恶贼早把为娘带到秀云宫外,让萍儿和四个鬼帅看守着,然后,他自己先进来了,直到刚才才脸色阴沉地出来,叫萍儿带我进来,进这楼时,大门也没关,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现在见到你没事,为娘也放心了!"高小风等人这才知道王后进来何以不觉,原来邬狐气忿忿开门而去,大门一直没有关。
"你们走吧!"忽然,门外一个声音说道。接着门边走出一个女子。高小风等人一看却是一脸漠然的萍儿。邬婷一见之下,脸上顿生憎意,冷冷道:"背主无义的奴婢,怎么还有面目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