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这段时间里,你离开过吗?”
“没有。”翁亚卓赶紧回答道:“除了上厕所,没有命令,我不敢离开办公室,随时等候召唤。”
“那这段时间里,你都做了一些什么?”
“起草曹校长交代的工作文件。”
“关于学校建设的?”
“是的。”
“那就对了了。”
吴静怡不紧不慢说道:“我进来的时候,我进来的时候,你写到了‘本校后勤效率颇有不足,员工不能准确……’对不对?”
翁亚卓怔了下:“好像,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是不记得,但我记得。”吴静怡笑了笑:“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你才写到了‘明白工……’这三个字,连‘作’字都没写完。
翁秘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就写了三个字吗?”
翁亚卓面色发白:“吴专员,职部才疏学浅,每每觉得不能胜任,当时是被卡住了,所以才……”
“所以才写了这么三个字?”吴静怡接口说道:“你当时大约想写的是‘员工不能准确明白工作职责’吧?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连这句话都写不完整吗?
有人和我说过,人的字迹是有迹可循的。如果开头写的工整娟秀,后面的字迹忽然出现潦草、变大、用力等等,和前面的不一样,那就说明这个人心理发生了变化。
我看了下,‘明白工’这三个字,完全符合,你写的字很清秀,可这三个字,用力太过,以至于稿纸都有些被戳破了。是你当时心里太紧张害怕了吗?”
告诉她字迹反应人心理状况变化的,当然是孟绍原!
翁亚卓额头上汗水冒了出来:“吴专员,您误会了。”
“是吗,误会了?”吴静怡淡然说道:“从我们进办公室开始,你就一直在外面偷听。等我准备离开了,你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那,再做出正在工作的样子,对吗?”
“不是的,不是的。”
翁亚卓不断喃喃说道。
“有的时候,我们做事不需要你承认什么。”
吴静怡忽然说道:“丁主任,把翁家公子带进来吧。”
片刻功夫,一个病恹恹的女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进来了。
母子俩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女人一进来便慌张地说道:“亚卓,他们要做什么啊,闯进咱们家,就把我们母子俩带来了。”
“没事,没事。”翁亚卓在那安慰了几句:“吴专员,有事您和我说,别把我太太和孩子牵连进来。”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丁主任,先把她们母子带出去,好好对待。”
“明白。”
丁回带着翁家母子一出去,吴静怡便说道:“你儿子挺可爱的,三代单传?翁亚卓,你自己也知道不能把她们母子牵连进来。
把你的那些肮脏事情都说出来吧,我不难为她们母子。我的时间宝贵,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肯承认的话,你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翁亚卓打了一个哆嗦。
这些军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吴静怡发现自己越来越像少爷了。
不管是做事的风格还是说话的口气。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人就是这样。
你越不想,越是会在不经意间模仿对方的一举一动。
吴静怡冷笑一声:“好了,你没有机会了,把他带下去,他妻子孩子带回军统去。”
“等等,吴助理,等等。”
翁亚卓终于急了:“我说,你千万别难为她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