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1月26日,这势必成为上海人很难忘记的一天!
在这一天,上海久违的擂台赛拉开大幕!
张仁奎对决矢野尧一!
中国对决日本!
这一天的静安寺,人声鼎沸。
这一天的上海,群情振奋!
比赛的裁判,是万龙心和日本驻沪联合商会负责人木村步弓!
这同样是川本小次郎安排的。
他不想让这次的比武,和日本军方势力有任何的牵连。
“川本,又见面了。”
孟绍原微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孟先生,你好。”
川本小次郎也客气地说道:“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真好,请坐。”
“请,请。”
两个人坐了下来,川本小次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孟先生真是大胆,你现在位高权重,身为军统在上海的负责人,居然就这样抛头露面,难道不怕有人刺杀你吗?”
“不怕,真的不怕。”孟绍原特别认真的回答道:“你忘了,这里是公共租界?”
“那又怎么样?”
“这里,是我的上海!”
川本小次郎“哦”了一声:“那么,我的安全就拜托给孟先生了。”
“好说,好说。”
孟绍原明显的感觉到了不一样。
自从土肥原贤二来到上海,迅速进行了改组,日本少壮派军官上台,最快的接管了日本在上海的情报工作。
这些少壮派军官,明显改变了日本驻沪情报机构过去互相拆台,矛盾重重,甚至是死气沉沉的局面。
比如这个川本小次郎,虽然屡次败在自己手里,但他始终没有气馁过。
在面对羞辱的时候,依旧表现的非常镇定。
“孟先生是中国人,这次比武一定看好张仁奎老先生吧?”
“是的。”孟绍原忽然眨了眨眼睛:“光看也没意思,要不咱们小赌一把?”
“赌博?”
川本小次郎一怔,随即笑道:“都知道孟先生富甲上海,难道对小赌也有兴趣?”
“苍蝇蚊子都是肉。”孟绍原一点都不避讳的回答了一声。
川本小次郎有些为难:“可我身上也没带钱。”
“嘿,你们日本人出来都不带钱?白吃白用惯了?”孟绍原有些不满,目光随即落到了川本小次郎的手腕上:“要不咱们就赌手表?”
“啊?”川本小次郎是真的没有想到孟绍原连这都要赌:“孟先生的是浪琴表,比我的手表值钱,恐怕……”
“我都说了,苍蝇蚊子都是肉。”
“那么,好吧。”川本小次郎实在有些无奈:“比武就要开始了。”
……
“这次比武,没有任何规矩,谁先倒谁就是失败!”
裁判说明了一下:“明白没有?”
“明白了。”
“那么,你们可以拿武器了。”
矢野尧一的面色非常难看。
他一伸手,一把日本刀递给了他。
他缓缓的拔出了刀,然后把刀鞘小心的交给了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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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握住刀柄:“张先生,你的武器呢?”
张仁奎淡淡一笑,一伸手:“刀!”
孙青生走来,把蒙着布套的武器交到了张仁奎的手里。
张仁奎一拉布套。
一把闪着寒光的大镰刀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把大镰刀,伴随了张仁奎大半生。征战沙场,杀人无算。刀身之上,似乎还隐隐透着血迹!
张仁奎从小家贫,不到七岁就开始给地主家放牛。幼年的张仁奎虽生得黑壮憨实,但对打打杀杀却不感兴趣,放牛之余,他总是一个人悄悄溜到沈庄村私塾,躲藏在窗外,偷听一位同宗老秀才讲学。
后来,老秀才为他诚心读书所感动,将他领进了私塾。然而,张仁奎在私塾未读多久,一桩突如其来的祸事就打破了他一心读书的愿望。
一天夜里,老秀才家中遭盗匪抢劫,一家老小全部被杀。
眼见私塾恩师全家横尸血泊的惨象,张仁奎的血性被激发了出来,这股子血性让他看清了世道,乱世老实人,活下去太难了,只读圣贤书根本无法保命。
就这样,张仁奎拿起了他一生的标志性武器,镰刀!他立下誓言,要去习武,要做强人,要杀光藤县的匪盗,为私塾老恩师报血仇。
张仁奎有一个表叔叫沈然清,是鲁南一带少有的武术通才,尤其对查拳、形意拳有极深的造诣。
张仁奎拿起镰刀,找到表叔后,以刀立志,磕头拜师,这一学就是十四年,学得一身武艺后,乡邻们送了他一个绰号:“张大镰刀”。
光绪十五年,二十五岁的张仁奎在表叔“习武当报国,武者要威名”的指引下,参加滕县武秀才考试,凭借一身的好武艺,张仁奎力拔头筹,得了一个响当当的“头名武秀才”。
这以后,历经满清、民国,张仁奎从一个武秀才,成为了陆军上将军。
这把大镰刀,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
“听说张先生的镰刀技艺非凡,今日有幸领教!”矢野尧一杀气腾腾:“张先生,你真的不愿意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吗?”
张仁奎持刀傲立:“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岂有为日本效力的道理!”
“那么,你可以死了!”
矢野尧一双手死死的握住了刀柄,手,居然还有一些微微颤抖。
张仁奎可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怎么回事?这个日本人似乎有些心浮气躁?
他可不会知道,此时的矢野尧一,满脑子都是在盛东旅社看到的那一幕。
自己的妻子,赤身果体,抱着一个男人。
耻辱啊!
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
“比武,开始!”
裁判话音一落,擂台前,顿时欢声雷动。
“张仁奎加油!中国加油!”之声不绝于耳!
“去死吧!”
矢野尧一大吼一声,举着日本刀,甚至一丝一毫的准备动作都没有,恶狠狠的朝着张仁奎直冲而去!
中条流刀法:
自斋一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