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于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急于将她的心笼络回来。
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兵法,可在笼回妻子的心上,足智近妖的裴守真像个蒙昧无措的孩童。
或许谢无陵说他学人精并非诬蔑,他的确只能笨拙地模仿他。
玉娘喜欢穿红袍的俊秀男子,他也可以穿。
玉娘喜欢谢无陵的甜言蜜语,他也可以学。
玉娘动容于谢无陵为她舍生忘死,他也并非豁不出去。
玉娘
裴瑕低头,薄唇吻去妻子颊边的泪珠,沙哑嗓音透着一丝难抑的情慾: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学,学着如何去爱,如何对你好,谢无陵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感受到她颤动的睫毛和微微紊乱的呼吸,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位置,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此刻闪动着最为真挚虔诚的恳求:我待你的心,不逊他半分。玉娘,再看看守真阿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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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给不出回答, 也不知该给出怎样的回答。
眼泪这个时候就成了一种回答。
她在裴瑕怀中默默垂泪,待情绪稍微平静了,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永宁坊裴府。
用过晚膳, 裴瑕并无离开的意思。
沈玉娇没说话, 只接过婢子递来的煮鸡蛋,缓步走到裴瑕面前, 替他滚着嘴角的伤。
裴瑕沉郁的眸光有刹那的光彩。
仰起脸,黑眸一错不错望着面前的妻子:玉娘
沈玉娇垂着眼皮,并不与他对视, 只低低道:你明明知道, 无论你们俩谁受伤, 都非我所愿。
裴瑕眸底的光又暗了下去,浓黑睫毛遮住眼底的晦色:他可以放弃。
沈玉娇喉中一哽。
谢无陵若是能放弃, 在金陵就放弃了, 何至今日。而裴瑕
打从那日他突然与她说, 他对她动情了, 她每每想起此事, 仍是觉得难以置信。
及至今日,他以命要挟,她更是惊愕, 他对她的情意竟有这般深?
她想不明白,便也没再深想。
毕竟她现在连自己的心都厘不清, 哪还有余力去厘清裴瑕的心。
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为情所困, 情之一字, 实在难解。
于是她暂不提那些,转而问起今日堂审。
裴瑕大致与她讲了遍, 末了,又道,此案兹事体大,牵连甚广,待到明日朝会禀明陛下,方能将那幕后之人绳之以法。沈玉娇捕捉到他话中关键,滚鸡蛋的手停下:你寻出幕后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