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站在原地,双眼迷茫,哑口无言。
谢无陵见状,心沉了沉。
这狡诈的裴守真,又在忽悠娇娇!
裴瑕则是将沈玉娇的神情变幻尽数收入眼底,那颗被妒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心,好似在她的迷茫中得到一丝春雨般的温柔慰藉。
他就知道,玉娘并非那般狠绝心硬之人。
天色已晚,我们回吧。
裴瑕走向沈玉娇,抬手要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他眉心微动,沈玉娇望向他:守真阿兄,那样的假设已无意义。我想说的,还是那日那些话,你就当就当做好事,成全我与他吧。
沈玉娇掐着掌心,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裴瑕眼中那逐渐沉下的光芒,总得做出一个选择的,她深吸一口气:你们俩对我都恩重如山,也都对我有情有义,可我就一人,实在无力回报两份深恩重情。守真阿兄,你有亲人有宗族有棣哥儿,而谢无陵他孑然一人,无依无靠,你就当发发善心,允我与他在一起吧。
谢无陵听到沈玉娇还是选他,一颗心唰得又复燃,忙顺着这话道:是啊是啊,守真阿兄,你就成全我和娇娇吧,以后她是你妹妹,我是你妹夫,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无有不从!
裴瑕:
袍袖中的指节攥得都泛白,他冷眼乜向谢无陵:谁是你阿兄,别恶心人。
谢无陵心里啧一声,又一脸无奈看向沈玉娇:我都退了一步,喊他阿兄了。
算起来他还年长裴瑕一岁!
喊他一声阿兄,他占大便宜好吧,还不知足。
沈玉娇蹙眉,刚想开口,裴瑕忽然朝谢无陵袭去。
谢无陵下意识躲开,裴瑕却并非偷袭,而是一把夺过他腰间系着的匕首。
谢无陵不明就里。
想要我成全你们,可以。
裴瑕将那把匕首递给沈玉娇:杀了我,我成全你。
沈玉娇怔在原地。
谢无陵也惊住了,裴守真这是疯了吗?!
是不敢拔刀?那我帮你。
裴瑕面无波澜,替她抽出那把匕首,吹毛立断的刀刃在如血残阳里,寒光泠泠。
他握着沈玉娇的手,带着那匕首,一点点朝他的胸膛靠近,平静嗓音宛若蛊惑般:那日我也与你说分明了,想要和离,除非我死。
玉娘,现下我给你机会。
刀尖对准心口,他道:只要照这捅一刀,你便可与谢无陵双宿双飞,从此再无人阻拦你们。
沈玉娇脑袋空白,手腕也颤抖着,想松开匕首,可裴瑕抓她的手抓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