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前,百里之外,骊山围场。
篝火烈烈,明黄色绣龙纹锦旗在t夜色中飘扬。
今日围猎,裴瑕猎得一条极好的白狐皮。
他想着这条正好给沈玉娇做条围脖,她皮肤白,戴着这条无一丝杂色的皮毛,定然更衬她肤色如玉。
未曾想夜宴之上,寿安公主主动讨要起那条白狐皮:不知裴学士可否割爱?
裴瑕极少如此厌恶一人。
寿安公主是其一。
他难以理解怎会有人如此寡廉鲜耻,害他妻儿,竟还有脸向他讨要东西。
然这是宴会上,皇帝与南诏王子都在席上,他不可显露私人情绪,只淡声道:还望殿下知晓,南诏四季如春,用不上此等御寒之物。且微臣出发前,已允诺内子,会给她打些皮毛回去做冬袄。微臣不好失信于内子,还请殿下见谅。
哪怕早知他会拒绝,但真被他当众回绝,寿安嘴角的笑意还是凝了凝。
她心道,南诏四季如春用不着皮毛,窑子里的婊子更用不上这样好的皮毛。
原来裴学士与夫人早有约定,那是我唐突了。
寿安公主端起酒杯起身,愧疚道:我敬裴学士一杯赔罪。
她举杯一饮而尽,裴瑕眉心轻折。
寿安放下酒杯,见他并未举杯,委屈蹙眉:裴学士是不愿受我的赔罪么?
微臣不敢。裴瑕起身,挹礼:微臣不胜酒力,还望公主见谅。
一杯酒都喝不得?
寿安这点小伎俩,实在不够看。
裴瑕猜出酒中定然有些不对,但当着皇帝与众位王公重臣之面,他若不喝,便为不敬。
就在他准备手滑失杯时,余光瞥见被禁军拦在外头,抓耳挠腮的景林。
裴瑕眸色一暗。
他端起酒杯,抬袖饮尽:殿下请坐。
寿安公主见他喝了,心满意足,也不再纠缠。
然而一刻钟后,短暂离席的裴瑕匆匆回来,以府中有急事,先昭宁帝告罪请辞。
都轮不到她插一句嘴,昭宁帝一应诺,裴瑕便疾步朝外,连夜离了骊山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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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朗气清,暖阳融融。
沈玉娇和五名小娘子坐在前往渭南府的马车里,再次与她们交代:进去之后, 心里不慌, 但面上要慌。我们越是乖巧胆怯,他们的防备便越低。别怕, 我府中侍卫会暗中保护你们,官府的人也会很快赶到,届时将那些作恶的歹人一网打尽, 免得他们坑害更多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