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回复了条语音过来,语气听起来忧心忡忡的:“小渡啊,这人是谁?你可不能学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老师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腿打断不可。”
何屿渡回道:“你放心,就只是砸着玩玩。”
王见山:“……”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玉?砸点便宜的吧,岫玉?”
“行。”
何屿渡点开和明霁的聊天框,低头打字。
[不生气:好了。][不生气:你怎么还不睡觉?][明霁:睡不着。]何屿渡搂紧自己的小羊玩偶,这才慢吞吞地开始打字。
[不生气:聊聊天?][不生气:说说你和明棠什么仇什么怨?][明霁:没什么。]何屿渡看到聊天框里弹出来的冰冷的三个字,喉咙有些发紧。
然后,他自嘲地笑了笑。
何屿渡啊何屿渡。
你怎么会觉得你和明霁是朋友呢。
他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搂紧了被子,阖上了眼眸。……
安静的病房里,面容清隽的年轻男人盯着久久没有回复的聊天页面,修长的手指思忖着敲出一行字,又删去。
他几乎能想到屏幕那头的青年看到这几个字时皱起眉头的模样。
想再说点什么,但又没什么好说的。
交浅不言深,这个道理明霁很小就懂了。
他见过了太多人性的丑陋,尔虞我诈,习惯了利益交换,心也变得冷漠起来,尽管知道何屿渡问这些只是出于好奇或是关心,但他仍旧没有倾诉的念头。
太多的事情压在他的心头,变成了沉重的枷锁,不足为外人道。
明霁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何秉烛的名字出自《古诗十九首》的“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第0010章 他的心乱了
早春的阳光暖融融地漏过枝叶的缝隙,从大片透明的落地窗铺入,刚好洒落在青年的手肘之下,在工作台上鲜明地割出一条明暗分明的线。
青年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璨若星辰的眼眸,他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上的玉料,画图、勾线、出胚,他的手稳稳地握着玉牌,用三角钉慢慢磨平玉料多余的部分,薄勾钉细致勾勒出小马的鬃毛。
何秉烛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练又细致地雕琢着玉牌,清水冲洗,抛光打磨,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
坐得有些久了,刻完两个玉牌,何屿渡脖子有些酸痛,他左右转动着活动了一下头,然后把两个玉牌装进精致的铺着丝绒软布的木盒里,拿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连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