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东到达洛杉矶时,时针刚好指向六点。
当地的华人合作商投其所好,特地订了剧院晚场的票,一行人堪堪在演出开始前一分钟到达,浩浩荡荡地坐满了池座第一排正中最好的位置,立马收获了周围一圈人的怒视。
呵,该死的有钱人。
郑长东整整衣物,他对音乐会这种东西一向是爱屋及乌,本身兴趣并不太大,旁边的合作商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想莫不是情报错误,刚准备开口,却看见另一边指挥已经迈着步子上台。
郑长东一看,还是个熟人。
指挥站定,看见第一排坐着的人,微微颔首示意,心中却颇为惊讶。
他与沈亭多年的合作关系,整个乐团跟着沾光,受了这位商业巨擎不少照顾,彼此也勉强算熟识。可按说这正牌老公都一块儿来了,沈亭怎么还跟他们一起挤酒店?
郑长东心底隐约有了个猜测,静等着钢琴手上场。合作商眼见着未来的金主从百无聊赖转为兴致勃勃,心道郑总果然有高雅艺术品味,明天就给公关部发奖金!
沈亭穿着一身笔挺的纯白西装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惯例与指挥握手后,坐到琴凳上准备演奏。
他似感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正打算扭头,指挥却已抬起手臂。
演奏开始,肖邦舒缓宁静的乐曲在整个音乐厅内回响。郑长东音乐没听进去多少,沈亭的一抬手一落足倒是观察得挺清晰,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欢喜。
他从不吝于在各个方面都给沈亭最好的,以至于人这些年被养得精细,大大小小的少爷毛病非但没有减少,反倒越惯越多。可这倒也有好处,单就说这一身目下无尘的贵族气质,便没几个人能比得过。
郑长东低声吩咐旁边的助理改订剧院周边的酒店,合作商听见,却动了别的心思,见缝插针道:“郑总要是有看上的,您吩咐一声,我立马给您办妥喽!”
郑长东皱眉,冷冷地看过去,“他们是艺术家,不是妓女,王总要是连这也分不清,也没必要再谈什么生意了。”
合作商连忙赔笑,心内却道刚才也不知是谁盯着台上一弹钢琴的看得入了迷,现在倒装正人君子了,真是衣冠禽兽!
演出结束后,郑长东又被簇拥着去吃了顿饭,好不容易推掉接下来的“活动”,早早回了酒店。
郑长东走进电梯,按了顶层的房间,正打算打电话问问那个指挥他们具体在哪儿住,就看见沈亭穿着便装,裹着深蓝色围巾,一手拎着箱牛奶,一手盯着手机啪啪打字,头也不抬地穿过大厅朝电梯走来。
沈亭走进电梯,看见顶层的总统套房已被人按了,心道这该死的有钱人。他伸手按了8楼,刚一按亮,就看见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取消了他按的楼层。
沈亭疑惑抬头,与一直盯着他看的郑长东来了个大眼对小眼,顿时僵住。
“好巧……啊。”
沈亭僵硬着开口,心里直叹倒霉,这么大个城市也能撞上。
“我可不觉得巧,郑太太。”郑长东悠悠说道,最后三个字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亭缩了缩脖子,莫名有些怵,重又按了8楼电梯。
郑长东再次给他取消。
沈亭恼羞成怒,“你干嘛?”
“不干嘛,听说这家酒店温泉不错,就在顶层,不上去试试?”
沈亭犹豫,他好久没泡过温泉,郑长东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馋了。
郑长东又添了把火,道:“放心,你明天还有演出,我还不至于不对你做些什么。再说了,普通房间你能睡得着觉?不如上来,泡个温泉,好好休息休息。”
“你真不打我?”沈亭狐疑地看着他。
“我保证。”郑长东微笑。
“那就上去吧。”沈亭想了想后道。
电梯缓缓上行,郑长东志得意满,接过他拎着的牛奶,看沈亭又开始拿着手机胡乱翻看,忍不住一把没收掉人手机,顺便斥责道:“以后走路不准玩手机。”
沈亭不满撇嘴,心说又不是在马路上。老男人事可真多。
沈亭踏进富丽堂皇的总统套房,绕了一圈没看见温泉,哒哒跑到郑长东跟前问道:“温泉呢?”
郑长东就势把他摁在了墙上,锁住他的手,贴着人耳边道:“温泉没有,竹笋炒肉倒是可以来一盘。”
沈亭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郑长东整个的翻了个身,啪啪地几巴掌打到了臀上。
“唔…你说了不打我的!”
郑长东失笑,“你还说你去墨尔本了呢,这里是墨尔本?嗯?这里是墨尔本?”
他每问一句就往沈亭臀上甩一巴掌,几巴掌下去,眼看着沈亭皱起好看的眉头,终于放开了人道:“裤子脱了,窗户边撅着去,嘴里没一句实话,我看我平时是太给你留脸了。”
沈亭脸腾得红了,自从两年前那件事过后,郑长东对他克制了许多,沈亭已想不起上次被他这么羞辱是什么时候了,以至于如今面对郑长东的怒气,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郑长东看沈亭一副茫然的神情,补充道:“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晚一秒加十下。”
沈亭看看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咬咬唇软声道:“去卧室行吗?去卧室,我任你折腾。”
郑长东并未正面回答他,只道:“十秒了。”
沈亭僵硬着不动,他拉不下那个脸。
空气中满是寂静,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郑长东眼看着秒针走过两圈,终于道:“你是真不打算自己过去?”
沈亭垂着头,不说话。
“行。”郑长东点点头,拉着他胳膊一路把人拖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
沈亭害怕,不住地挣扎,奈何胳膊扭不过大腿,反倒给自己挣了几巴掌。他和郑长东打架,从来就没打赢过。
郑长东让他背对着落地窗,粗暴地扯下他裤子,踢了踢人膝盖道:“跪下。”
沈亭趁机一个牙印咬到了他胳膊上,“不跪!”
郑长东轻嘶一口气,心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畜生,当即没了耐性,用力在人膝弯一踢,沈亭吃痛,直接跪了下去。
地上铺了羊绒地毯,郑长东倒也不怕人磕伤,径自去花瓶里取了根装饰用的花藤来,点了点人屁股道:“我刚刚怎么说的?晚一秒加十下,你整整晚了一分半,900下藤条,想好怎么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