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白轻轻含着姚纤纤花瓣般香甜的嘴唇,迟迟不舍放开。耳边听到门外走廊传来依稀的动静,姚纤纤推了推张鹤白的胳膊。
他很快放开禁锢她的双手,低头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提袋,轻轻放到姚纤纤手里。
他眼睛里有莫名的亮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愿意接受,但是我不会向你道歉,我只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下定决心,向你坦白心迹。我想,我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
他疯了,病了,无药可医,也并不想医,他放弃挣扎了,他没办法看着她走向另一个陌生男人,看着她将娇弱的身躯投入到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中。他会嫉妒到发狂,恨不得撕碎那个假想中的情敌。
请原谅他,无论幽冥地狱还是高山火海,他都想拉着她一起。
从姚纤纤的角度,她只看得到他锋利的五官轮廓,和他低低垂下扇子般的两排眼睫毛,他的眼下有一道淡淡的青黑。
沉默半晌她终于说道:“我们走吧,她们该等不及了。”
她抿紧嘴唇,接过手提袋一语不发走出化妆间,张鹤白跟在她身后也出去了。
两人穿过走廊回到二楼,张鹤白站在包间前面,抬手放在门把上,却停下动作,侧过脸似乎想对姚纤纤说些什么。
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莫太太看着他俩好奇道:“你们怎么不进来?”
张鹤白朝莫太太若无其事地扬起微笑:“程大家已经离开了,我们没有见到人。”
“总有机会的。”莫太太笑道,让他俩进来。
她与姚太太坐在一起,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笑意,一起对姚纤纤投以慈爱的目光。
“练琴姐,你来说吧!”姚太太对莫太太温婉地笑道。姚纤纤疑惑地看了她们一眼,不知道包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出去一会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就大有进展,亲密地互相称呼姐妹。
莫太太得意地大笑:“好,那我就直接宣布了。”
她站起身,看向在座的众人道:“我决定收纤纤为干女儿,已经征得她母亲的同意。”
姚纤纤看向母亲,姚太太含笑赞同地点头,她的心里一下子也亮堂起来了。
“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这仪式也得办,我已经让人去玫瑰餐厅定了一桌,等过了今晚的宴席,纤纤,你可得改口了。”莫太太朝姚纤纤狡猾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你这个孙猴子还是逃不出我这个如来佛的神掌。
“那是应当的。”姚太太和李嬷嬷齐声道。
姚纤纤见她们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面上也露出欣喜,站起身,来到莫太太面前,盈盈拜谢:“多谢干妈对纤纤的抬爱。”
莫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双手扶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这礼节都留到晚上一起,这会不急不急。”莫太太嘴上说是不急,众人却都知道她才是性子最急的那个人。
包厢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姚纤纤已经长成一个高挑的姑娘,因为整日伏案工作足不出户,越发显得肌肤如雪、气质恬淡,像初冬季节飘落的第一捧冰雪,通透中带着微微的冷意,黑如点漆的眼眸中,仿佛花气日影摇动,让人琢磨不出她心思,却意味无限悠长。
张鹤白静静地注视着她在笑容满面的莫先生和莫太太面前缓缓下拜,双手举起茶盏高过头顶,两位长辈接过茶盏,又回了两封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