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脸上带着困扰和隐忍的不耐烦,张鹤白忍不住又想笑了。
“你不给小蝶捎封信吗?我还有时间,可以等你写信。”他故意促狭地提议。
姚纤纤的语气中果然带出了不耐烦:“不用了,小蝶知道我家的地址。”
“还有事吗?”她又问。
张鹤白猜出了她的潜台词,没事就滚吧。被怼回去的张鹤白不以为忤,却终于想起了正事,他今晚亲自来,是为了提醒姚纤纤“北方恐将有动乱,不安全!”
道别只是顺道的。
他正色道:“信里我留了鹿城的地址,如果有需要,你到时可以联络我。”
姚纤纤秀丽的眉头深锁,语气也沉重了起来:“你的消息可靠吗?确切吗?”
张鹤白摇头。
“这是我的猜测,并无实据,更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干我们这行的,走南闯北,有点小道消息,一向多疑罢了。不过你别不当真,万事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多谢你特意告知。”姚纤纤今晚的最后一句话终于缓和了许多,话语中也多了几许温度。
张鹤白嘴角微翘,笑意压都压不住,翻出墙外离去之时,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仿佛今晚特意走这一趟就为了她最后一句道谢。
其实他本不必亲来,也有许多方式可以送信。但是他还是说服自己,为了安全起见,为了慎重起见,她可是小蝶的恩人……找了许多借口,他终于来见她了。
送信之时,以为她并未发觉,准备带着失望离去,却突然听到窗户内清淡的呵斥声“谁?”
那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内心奔涌而出的狂喜。
她不知道他已经认识她许久了,她应该也已经忘记了,许多年前的冬天,在普通小孩路都走不稳的年纪,她却能稳稳当当地立在雪地里,动作兔起鹬落,身法鬼魅迅捷,将一个身形彪悍的老乞丐轻易制服,折断了他的两只小拇指。
那天姚纤纤制服飞贼也是用了同样的手法,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当时他还未曾察觉,直到他回到百乐门,在办公室里摆弄那盒香粉时才猛然回忆起。
那时他以为只是巧合,直到小蝶出事,他在医院里再次见到她,偶然间看见了她左手的手掌。
那一瞬间,他惊讶激动之下,对姚纤纤行了跪拜礼,这是一个欠了很多年的迟到的感谢。她不仅救了他,多年过后竟然又将他妹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他只能用最郑重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没错,张鹤白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眉间亦有一点灵动的美人痣。她手上有一道很深的横贯手心的断掌般的伤痕。
那年冬天,在惩戒了抢钱的老乞丐后,她也是很冷淡地瞟了一眼倒在地上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张鹤白,把原本属于他的十块钱搁在他眼前的雪地上。
这十块钱是张鹤白沿街乞讨了一个月,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心的大主顾才得到的,却不想引来了一个贪婪狠毒的靠乞丐。他抢走张鹤白的钱,还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雪地白莹莹的,张鹤白的眼前却是一片红色的血雾。
“你是武林高手!”
“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