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他们不是看不到,一个人看不到,两个人看不到,难道申都数百万的百姓都看不到吗?怎么可能啊。”
“那是为什么?”
任公不解。
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真切的民生。
聂力看向了窗外:“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敢啊。”
“这些年的政策,来回变,百姓吃了太多的亏了,现在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哪怕这是我聂力推行的,他们也会认为会有人从中作梗,最后颗粒无收。”
“一旦颗粒无收,那么迎接他们的就是卖儿卖女,全家没饭吃,哪里敢赌?有产阶级哪怕输的一无所有,也不至于没饭吃,但是他们真的不行啊!”
这些,聂力看的很透彻。
底层百姓有见识的很多,但他们是没有资本啊。
就好比,富二代创业跟农二代创业是一样。
后来,总会有人说,人家富二代敢打敢拼,即使赔光了,也在所不惜,最终终于得尝所愿。
反过来,农二代创业,就会被说没有远大理想,目光短浅,不能把目光放在星辰大海。
可事实上是这样的吗,啊?
不是的啊。
那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
富二代,即使赔光了创业基金,也可以回家拿到更多的资金继续奋斗,或者凭借父母一辈的荫蔽,来进行翻身。
甚至,有的人直接就躺平,不装了,摊牌了,回家继承千万家产的了。
可农二代呢?
一旦失败,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怎么敢不稳扎稳打?
可这样就会错失一定的机会啊。
任公听着聂力的解释,觉得他第一次对这个社会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这些东西是书本里学不到的。
这一门,应该叫社会学。
“那,您主持这个协会,还有什么意义?真正的农户不进来,那些家族掺和进来,最后不又变了味道吗?”
任公知道,只要聂力松口,让那些家族掺和进来,绝对蜂拥而至。
可这违背聂力的初衷啊。
哪知道聂力轻轻一笑:“他们想进来,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宁可空着也不能让他们进场!”
“我之所以现在推出,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能够有破釜沉舟精神,敢赌的人,如果有,那他们就是榜样!来年,不用我们宣传,大家会自发的加入!”
这就是人性!
任公低头,不说话。
会有这样的人吗?
他也说不好,如果真的按照聂力分析的那样,这样的人,这样的村子被当成榜样宣传也不为过。
只是会有吗?
任公思索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待着所有的汇总结果。
突然,电话响起。
鲁树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回荡。
“老师,老师,成了,我负责的村子成了!”
任公愣了一下。
“树人,你说什么成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毕竟数百万的百姓做出这样选择的人几乎没有啊。
就算是有,也说服不了其他的村民。
全村并肩子一起上的,太稀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