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下三五回合,前至被成辉碧所救,后至明儿个成碧辉邀她去怀恩寺,所有的事情虞楠裳全给虞老太套了出来。
“这事儿怎不早与我说!那胆大包天、该遭雷劈的贼子!也怪你爹那个没用的,若你是个官家小姐,丫鬟婆子层层围了,哪里就能叫拐了去!你自个儿也不够检点!那闹市里那里是你这样年轻姑娘家该去的地方……”虞老太听了,拍案骂一会儿,又抚心赞一会儿:“如此看来你倒是命大!这成校尉看来也是对你上了心了,人家那样的身份,那样的人品,又不嫌你给贼子劫过,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反倒是你们家,还不擦亮眼把人抓紧了!明个去,一定得去!”
虞楠裳也顾不得计较她祖母话不好听了,只惊喜道:“可是爹爹不许呢!”
“你听你爹的,你爹不也得听我的?我说去得便去得!”虞老太道。不过话一出口,她心里又后悔了:她自是了解她大儿脾性,面上是个孝顺恭谨的,真碰上他打定主意的事儿,她这当母亲的说的话一点儿用没有。于是略一思量,又道:“这样吧,今儿等你爹来接你回去的时候,我会和他说,明个还叫你来帮忙。然后一会儿先派人给成校尉送个信儿,叫他明个早早来这儿等你。那等明天你爹把你送来走了,你们不就能一起去怀恩寺了吗?”
这诚然可行的,只要小心一点,爹爹绝对不会知道的……可是这是欺骗爹爹啊,囡囡从来没有欺骗过爹爹……可是这是祖母的主意,祖母应允了的话,不算欺瞒长辈……虞楠裳小小纠结一下,随即喜笑颜开:“祖母这主意好!”
等虞梅仁来接的时候,虞老太果然如此这般地说了,虞梅仁一口应了,并不起疑。
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带给虞楠裳一种从没有过的刺激与兴奋。她在她爹面前装的严严的,一丝异状不露。不过回到家见到傅晏,想起了他的话,突然感觉有点心虚。
于是便对着他也把牙关咬的紧紧的。吃过饭之后只推说累了,便回房早早躺下了。
然而正房的灯火一直摇曳到下半夜。
傅晏与虞梅仁相对而坐,在他们之间是棋坪,他们以棋为兵,推演了无数次明日可能出现的情况,一遍遍调整他们的人力部署。
时至此刻,虞梅仁自认为方方面面俱已做到极致,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了。然而傅晏却沉吟不语,似是犹觉不足。
终于,他做出决定:“明日,我也去怀恩寺。”
“殿下?”虞梅仁几乎以为自己操劳过度出现幻听:“一则这整盘部署根本无需殿下亲临怀恩寺,二则殿下的身体状况殿下自己清楚的呀!”
“你说的我自然明白。”傅晏道:“但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我应该亲自去怀恩寺,否则的话,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虞先生,在北疆上战场的时候,我的感觉向来是准的。”
他这样说虞梅仁倒不好反驳他,毕竟这少年的常胜战绩不是虚的。“那要如何去?要只是去,也不难,坐了马车去殿下的身体也还经的起。可是若是一定要进到怀恩寺里的话,只怕乱起之后不容易脱身啊……”虞梅仁皱眉思量着。
“我自有计较。”傅晏道:“明日先生只管自己的事便是,不必理会我。”
“殿下又要像当初饮下毒/药那般自作主张吗?”虞梅仁目光刀子一样刮着他:“事关殿下的安危,恕虞某不能从命!请殿下务必明示!”
傅晏讪讪摸摸鼻子,到底不好不说:“玄初,出来见过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