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奚带着max,见惯了有着好皮囊的年轻人,看到涂遥这样子,还是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招呼他喝咖啡。
涂遥大刀跨马地在吧台边坐了下来,咕噜咕噜灌冰镇的苏打水,从睡裤口袋里掏出东西给我吃:“大叔,吃糖。”
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寸头:“迟早有一天带你去看牙医。”
他笑着闪躲,趁着尹奚转身啄我唇角,瓶子里的苏打水都溅了出来。
等了半天没等到咖啡喝,我去洗漱,顺便和sv台打下招呼,晚上要过去录节目,下午飞到那里,安排了几百名粉丝接机,有sv台娱乐记者拍,标题都起好了,千名粉丝接机,烘托涂遥人气。
可惜涂遥还没拿过金熊奖,不然就可以称小天王了。
早餐我做,鱼汤在冰箱里冻成果冻状,涂遥经常拿鱼冻拌着热饭吃,我拿出来重新热成鱼汤,下粉丝,放虾仁和海带芽,四个荷包蛋,涂遥两个——这败家子每天要两个荷包蛋,一个吃,一个戳着玩。
尹奚不会夸人,自动请缨要洗碗,我把涂遥赶去换衣服,站在厨房看他洗碗。
尹主管其实很聪明,看我架势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倒好洗洁精就跟我说:“你不用说,我知道,聂总脾气不太好……”
“你叫他聂总,但是,如果你们只是工作关系,他打你耳光,你早就辞职了。”我揭穿他。
他不说话了。
我拿了个梨,一边啃一边往卧室走。
“你也别担心,我不会管你们这档子事,”我站在卧室门口,态度豁达指点他:“你做牛做马也好,犯贱也好,我不会多嘴,只提醒你一句,这世上,人心是靠不住的,自己多存点钱总没坏处。别的我也不说,酒醒了你就回去。我和涂遥这半年都在外面跑,这房子没人住,要是你有什么事,过来避难也行,备用钥匙在门口龟背竹的花盆底下。”
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尹奚那么精明的人,哪轮得到我来接济他,就算聂家再小气再刻薄他,总不会落魄到要来投奔我的地步。
只是表达下心意罢了。
人是群居的动物。有时候,心里看得很透了,也放手了,后路是康庄大道,有钱有房子,但一个人呆着,总是凄凉。
一个人能做什么呢?吃?睡?看书?上网?看笑话?
要是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吃个早餐,晚上回来,问个好,坐在一起,说说一天的见闻,如果你孤身一人活在繁华城市里,身边所有人都是客套的礼貌,连朋友,也有了各自的生活。你看到好看的电影,没有人能叫过来一起看,想到以前的事,也只能一个人慢慢回忆。
我怕这样的人生。
尹奚应该也是怕的。
家人份上已经缺失了,混在这个圈里,朋友份上也只有这样,这城市有二千三百万的人口,但如果找不到那个能一起过下去的人,就只能一个人活在孤岛上。
尹奚九点就走了,我九点半带着涂遥出门,飞去c城。
涂遥还是第一次上sv台的王牌节目,这节目算是国内最早的综艺节目,比他年纪还长,主持人那里我早就打过招呼,接机的粉丝从中午就在机场等,三点下飞机,涂遥死活不肯化妆,我只好扒了他的驼色大衣,给他套了件黑色的毛衣。
他皮肤白,黑色毛衣领口翻出白色衬衫的领子,衬得一张脸毫无瑕疵,他眼角本来就上挑,没妆也不会显得没精神,尖削下巴,轮廓明显,最是上镜。
机场挤了一堆粉丝,保安艰难地在人堆里扒出一条路来,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一张张热切面孔,激动得快掀翻机场,无数镜头对着涂遥拍,他冷着一张脸在前面走,被我推了一下腰,总算有点表情,勾着半边唇角笑起来。
粉丝尖叫,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他的粉丝叫他陛下,一个个只当自己是后宫三千粉黛,追随在他身后,只得他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