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是谁的,他都谢谢这个莫名其妙的织田弘。安室透把绳子套上钩子,然后用力往上一抛,顺着绳子一路往上爬,一路爬到1003房的阳台,把绳子绕过栏杆。他撕下衣服的一摆,捂住口鼻,从1003房的阳台翻入1005房。
果然,那时的乙.醚还没有散去,呆在房间里面的毛利先生和毛利小姐都已经陷入沉睡。
安室透把藏在床底的枪拿出来放在身上,又从衣柜里面翻出急救箱为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紧急包扎。
他正准备处理剩下的东西,就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是织田弘的,听起来他就靠在门板上说话一样:“毛利先生还在睡觉,他喝的太多了,我们还是先检查现场,等毛利先生睡醒吧。南村医生那边说不定会有新的报告。”
“不行,我需要见毛利先生,不然你们一直怀疑我!”这是土屋太太的呼喊。
安室透只好快速收拾了绷带和针管,把它们一股脑丢到垃圾桶里面,又把水果压烂,把残渣放进垃圾桶,然后扯了几张纸巾盖住。
虽然1005房在1003房旁边,但不至于会搜查证据搜查到毛利先生的房间来,只要他能简单糊弄过去就行了。
这番动作后,重伤的安室透再次忍不住咳嗽两声,他拼命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有一丝压制不住的闷哼传出来。他听见外面的人略微提高的音量,刚刚好盖过了他的声音,“我们还是先听听南村医生的报告吧,毛利先生又不是不会醒,你急什么?”
是织田弘……
安室透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房门,他从门缝中看见对方的影子。那道影子正对着房门,就宛如一道坚固的守护,阻止所有想要进入这个房门的人。
不管织田弘的立场,但这份恩情,他认下了。
可能是走在黑夜的时间太长,长到他都忘记,上一次有这么真心护着他的同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再也没有人会在他回头时,知道他想要鼓励
再也没有人会在他微笑时,知道他想要哭泣
他相信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只是这条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这条路越来越难。
甚至他知道,即使这条路走到最后,幸福也并不属于他。
他也只能继续走下去,因为除了走下去,他不能接受自己走上第二条路。
安室透深深看了一眼门底的影子,幻想门后站着的,是他朝思暮想的朋友。随后他嘲讽地笑笑,推开阳台的门,静静地站在栏杆上,然后猛地向前跳跃,就像一只绝路的斑羚,从悬崖飞跃。
绳子带着他在船沿飞荡,凌冽的风带起海中的腥味,混着他身上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随着巨大的冲力,身体的疼痛压倒性地传来,他却无声地笑了起来。他偏头看向无尽的海面,太阳正好在此刻升起,金色照亮了海面,却如同鲜血滴入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