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陆经冤死狱中后,接连入狱的数十位朝臣中,又有多少是真正同科举之事有关的呢?”
裴夕舟听明白了老国师话语中潜藏的意思。
“老师您是说,是陛下——”他顿了顿,看着老国师,眸子里蕴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沉,“还请老师告知,如今风声是从何处而起。”
老国师拍了拍他的肩,从袖中取出一封写好的信。
裴夕舟匆匆瞥过。
纸上墨迹如刀,一笔一划可破风雷。
“回去与你父亲细看吧。”
……
裴夕舟顶着渐急的风雨下了山。
苍山离裴王府不远,由西侧入城,穿过内河便可直抵。但今日风雨交加之下,内河的水势渐高,竟渐渐淹上了石桥。
裴夕舟眉眼沉凝地望着立在风雨中的石桥,吩咐车夫折往另一条路。
恰好途经江家。
“我父并未归家,你们不能就这样绑了我兄长。”
一个略带颤抖的女声透过雨帘传来。
“等等。”裴夕舟掀起车帘。
前方江家外的巷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押着一青衫男子就要上囚车。
他并未挣扎,脊背挺直,额前几缕墨发被雨水浇透,眉梢眼角都染了一层凉意。
“若鸢你回去。”
“兄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母亲闭门不管,父亲又,又……”江若鸢拉着青衫男子的衣袖,不住地摇头。
“锦衣卫办差,江小姐行个方便?”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眸光复杂地望了望青衫男子,拉开了江若鸢的手。
“我,我立刻去寻父亲。”江若鸢眸光渐渐明晰,颤声道。
“几位大人可否容我同家妹说几句?”
雨幕中,青衫男子神情冷肃,纵是形容微乱,却没有半分被拘的落拓之感。
为首的锦衣卫点点头,后退一步。
“若鸢,此事过于复杂,你不要去寻父亲,更不要同他人提起此事,只好好待在家中。”他放缓声音道,“你一向是最懂事的,这次也要听兄长的话,可好?”
江若鸢不应他。
“若鸢忘了前些日子答应过什么?”
“可那是说——”
江若鸢倔强地抬眸,撞上了一道沉凝而隐含担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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