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痛,但是很欢喜。
江驰捏着她?的手,声音平静,“我?害怕你被埋在?下面,害怕你被困在?黑黑的地?方久了害怕。”
“我?不是说梦到你了吗?其实?是个噩梦,梦里?你一直哭,哭的我?很难受,我?不想让你被困住也这样哭。”
他云淡风轻,省去许多细枝末节。
比如她?住的酒店是当地?最?高的大厦,地?震坍塌后?简直是灾难,几乎很难有?生还。
江驰是如何跟着救援队一块一块扒开那些碎裂的石块,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想让她?听到直到嗓子哑了。
也没有?说,他是如何听着一个个兴奋地?声音大喊:“这有?人!”
他一次次满怀希望地?扒开那些碎石,却又一次次地?失望,看着那一个个救出来就盖白布的又是心焦。
这三天,江驰真的想过。
如果,如果解荔遇难了,他怎么?办?
一开始,他不敢想,觉得晦气,可死亡人数不断增加,他又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怎么?办?
江驰觉得自己的心理疾病并没有?医治好,他只是学会?了如何克制。
他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病态的人。
他大概会?不顾她?的意愿,死也要与?她?在?一起,继续缠着她?。
到时?候就在?南城,她?父母和?奶奶旁边买两座墓,她?和?家人团聚,而他就要死皮赖脸跟着去做倒插门女婿。
这一切,他缄默不言。
解荔的泪珠却仍旧一颗一颗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不说,解荔也能猜到他是如何将自己弄成这样的。
他那样偏执的人,他那样矜贵的人...
却是如此地?爱着她?。
解荔扑进他的怀里?,哭的可怜,声音也断断续续,“江驰,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在?我?面前,他们幸存的家人哭的撕心裂肺,悲痛万分,我?就想到了我?奶奶去世那时?,我?也是那样,面对死亡我?们太渺小也太无?力了。”
“我?忍不住想,如果我?死了,好像没有?家人为我?这样难过了,也没有?人会?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江驰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江驰,我?好像只有?你了,不,我?好像还有?你在?。”解荔冲他笑了下,有?些难看的哭脸。
江驰薄唇一下一下轻贴着她?的额头安抚:“还有?我?,有?我?。”
可他是胆小鬼,他很脆弱。
他没有?办法带着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他想和?她?在?一起,无?论哪里?。
江驰亲吻着她?的脸颊,无?比诚挚:“我?爱你,一直爱你。”
“我?无?法做你的亲人,也永远不会?允许我?们之间的感情变质,就算在?一起生活十年二十年更久,我?的感情也无?法变为亲情。”
“我?爱你,是对爱人的爱,我?不想...你一时?冲动混淆了这个概念,或是我?又利用这一点卑劣地?将你留在?身边。”
“解荔,我?做不到带着你的那份活下去。”江驰眉眼温柔地?望着她?,“我?只会?……”
他深吸一口?气,“陪你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
殉情。
解荔的脑海中冒出这个古老而浪漫的词汇。
两个灵魂相伴而生,是这世间最?密不可分的伴侣,生同衾,死同穴。
一瞬间,她?再次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炙热万分的爱意。
她?的思绪莫名回到要升高中的盛夏,她?坐在?树下啃着西瓜乘凉,奶奶在?纳鞋底,像是怕她?到高中会?早恋,絮叨地?念着她?别那么?早找男友,等上了大学再找个如何体贴如何顾家的男友。
解荔为了打消奶奶的疑虑,将西瓜子吐出,“放心吧奶奶,我?要找就找能给我?殉情的。”
奶奶笑弯了眼,眼角的皱纹都?填满了笑意,虎她?:“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人哟。”
解荔笑嘻嘻并不在?意,她?也觉得没有?,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傻乎乎放着好日子不过为她?殉情。
可现在?,奶奶,世界上真有?这样好的人。
很爱很爱她?的人。
这一次,解荔不想闪躲,或许只有?经历生死才能彻底看清自己的心。
她?轻轻亲吻江驰的唇,“江驰,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永远的,在?一起,无?论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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