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袍将轻哼了一声。劝的一枪刺出,逆风地满天枪影,竟是被他这轻轻一刺,尽数消退。逆风身形展起,真如一团狂风一般,绕着赤袍将转了个不停,披风般将攻势团团攻了过去,赤袍将沉然以对,每到逆风枪势大盛之时,必是轻轻一枪刺出,然后无数枪影,尽都随着这一枪化去,这赤袍将的实力,竟似是不亚于河间四将!
身后一道沉闷的雷光闪过,鸣雷枪第二个赶到,一枪挑开斩下的长刀,霹雳发处,准准轰在使刀那将额角之上,晨霜疾步跟上,唰的一枪刺出,硬是破开那将战甲,深深扎进了前胸中去,两人联手之下,这将哼也没多哼一声,软软裁倒。两条枪齐声大笑,在人群中狂冲了一气,惨叫声不时响起,除却被逆风围着狠斗的那赤袍将,转眼之间,将十多人清了个干干净净。雷凡吹胡子叫道:“阿风!要不要帮忙?”
赤袍将冷笑道:“再来多少,也是一样!”枪势忽然转疾,逆风硬架了两下,喉中一阵翻腾,张口处一蓬鲜血,脱口而出!攻了这许久,竟是攻地人反受了伤!雷凡晨霜再不迟疑,双双攻上,司马懿身侧有人哈哈笑道:“以三敌一么?扬弟,我来助你!”
司马懿十成心思中,有八成放在那大桥上,一成自然是关注着文鸯与眉儿的恶斗,居然还有一成守着那赤袍将。这人哈哈一笑,司马懿微微点头,轻声道:“为儿,你们多小心!”
听这口气,难道是他儿子?那为儿恭声道:“侄儿明白!”拍马而出,手下也是使着一条枪,这人也是一身赤袍,眉宇之间,果然与司马懿有两分相像,这个却是司马懿之侄司马为,先一个,正是司马为之弟司马扬。
司马扬长驱而出,赤袍闪耀,长枪前举,人借马势,正是骑兵系的得意枪技挟击。他这一枪,隔着起码有十丈之外,竟也将森森杀气,不可遏制的传了过来,迎面晨霜扔下司马为,大跨步而至,凝霜枪枪如其名,直凝起厚厚的一层寒霜,司马扬冷笑声中,长枪直刺而入,晨霜的枪势竟如摧枯拉朽般给击碎,长枪再一抖,瞬间竟就到了晨霜胸前。晨霜怪叫一声,斜撤一步,反手往枪上格去时,居然司马扬的枪法极快,有如一条小蛇般只一绕,仍是直取前胸,看枪上的雄力,虽是绕过一个弯去,竟是比先前那记挟击还要恐怖!
司马懿的这两个侄子,手底下居然还硬朗得很!逆风与雷凡以二敌一,竟还拿不下一个司马为,现在出来的司马扬,只出两枪,竟就将晨霜逼到了险地!需知这四条枪也算是一等一地好手了,在这两人面前,竟是束手束脚,极显狼狈。
其实如以前地董家也好,如今的司马家也好,族人极众,高手也多,司马懿看得眉头稍舒,旁边又有一将喝道:“司马堂请战!”倏的冲出一骑来。一样地身着赤袍,手中执枪,司马懿大笑道:“也好,他们是三个,你们也是三个,且看我司马家之俊杰!”
司马堂豪声大笑,挺枪冲来,南宫无赖叫道:“有门心这个是我的!”提步要走。那边逆风怒喝道:“阿雷,那个是你的!不要落了我们四条枪的名头!”枪势突盛,有如起了一道狂风,狂风一起,却突然又沉寂下去,枪尖上有如挑了万斤重物般,颤微微慢慢刺出,对面洋洋自得地司马为,竟在这极慢的一枪下,脸上显出慎重神色来。
这逆风倒是硬气得很。居然以二敌一还处下风之时。敢再放走一个。雷凡居然也是牛人一个,哈哈一笑,再不理凝神以对的司马为。
大踏步迎上司马堂,劈头劈脸先将枪上的霹雳放去,司马堂哈哈一笑,大枪一抖,放出斗大的一只枪花,将霹雳稳稳托开,顺势而入,竟如司马扬一般,也是枪势直取雷凡前胸。雷凡瞪眼叫道:“来!”迎枪就撞,四条枪中。算是他力道最强,这一下纯用蛮力,只求全力一击,司马堂长笑道:“你碰得到么?”战马突的往左前方一冲,司马堂长枪也是忽地绕过一个弯去,雷凡那一枪顿时落空,再看司马堂的枪尖,竟又到了雷凡胸前!
三条枪对上司马懿三个侄儿,竟然全数落在下风。司马懿目光只在那大桥上转来转去。眼神也越来越阴沉,另一边文鸯与眉儿也已打到兴奋之时,以两人为中心,半径二十丈之内,谁也不敢站入,满天各色真气乱飞,两个家伙都已满头大汗,只是看两人眼中那恨色,只怕再打上三千合,怒意也不会稍减。
一声清啸,雨濛自队中缓缓走出,用她那男女难辩地嗓音喝道:
“司马老儿,再来一个!”
看着自已的三个兄弟在玩命,以雨濛这样的火烈之性,又怎会不挺身而出?她却也照顾众兄弟的面皮,不去以二敌一,却重新搦战,司马懿身边的司马家子弟竟是多如牛毛,立即又有一员赤袍将朗声叫道:
“司马高愿取他首级!”
司马懿微微颌首,司马高大喝一声,挺枪冲出,一样的是挟击之技,青茫骤起,枪气直窜出有数丈之远。雨濛一声冷笑,不等他人到近前,暴雨枪信手一挥,满天密集如雨的枪影,顿时将司马高团团围入。
他们这四条枪,枪法各有不同,若只用一个字来形容,晨霜是个冷字,雷凡是个厉字,逆风算是快字,雨濛则是繁字,却也各得一系之妙,四人之中,却是女儿身地雨濛最为强悍。
司马高枪势才起,身周怕早有繁繁杂杂数千道枪影同时攻至,满眼之中,净是耀眼枪茫偌还是以司马家那绕枪而过、直取前胸的枪法,只怕敌人还没找到,自己先成了筛子。司马高大喝一声,体外青气一腾,大枪也不管雨濛到底到了何处,笔直往前一刺,枪身上爆炸般的气劲骤然喷发,劲气所至,满天枪影尽数散去,却是硬用自身修为,将雨濛这一击生生化去。
雨濛冷笑不断,暴雨枪在空中弯来折去,脚下也动个不停,忽东忽西转了两转,暴雨再起,第二波攻势又至。司马高长啸一声,起手一掌拍在那马头之上,战马一声厉啸,噗地一口鲜血喷出,司马高顺势出枪,枪势将鲜血激起,啪啪声不绝,血珠四散飞起,将雨濛无所不在地枪势,纷纷挡了开去。
这家伙反应竟是极快,破解之法,也是叫人闻所未闻,雨濛冷笑道:“好狈”满天枪影突然散尽,却归作一束,啪的点在司马高枪尖之上,借力高高跃起,长袍迎风而动,身法飘飘,说不出的动人心魄。两枪一交,司马高手中没由来地一麻,就似给一个尖锐之极的物事,狠狠在手腕上啄了一记!一愣之间,头顶暴雨又现,只来及得盘枪在头顶一挡,雨濛枪势已至,噗噗之声接连响起,司马高左右肩头,前胸后背,一时怕齐中了数十枪之多,顿时血如泉涌,茫然之间,只听到雨濛在自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的名字,本来叫雨燕!”
叫他手腕发麻的那一啄,就是雨燕之啄!司马高长叹一声,长枪当的落地,颓然化去。雨濛冷冷一笑,慢慢回身就走,看也不看她那三位兄弟,只抛下了一句:“我的解决了。”缓步走回本阵,谁也没有看到,她隐在长袍下的两只虎口,早已鲜血淋漓,蒙面巾下,更是鲜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