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五十章三岔路口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边各二十五人,齐刷刷面对面站了,若是只看扮相,刘顺这队人是必败无疑,二十五人,穿的衣服自然是二十五种,居然手中拿的兵器,也是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光刀子这一样,长的有五尺大斩刀,短竟是只得一揸。再看人家太史慈那精兵,二十五人几乎连个头高矮都相仿,一色的左盾右刀,神情专注,六只手心中暗抖,偷偷伸出一指来捅捅高顺,没底道:“顺子,不会输吧?哎你看你看,那家伙居然有空打瞌睡我克,那三个团成一团,总不成是搞同性恋?”
可不是队列当中那刘顺,竟是一手托腮,两眼微闭,不是在瞌睡是在干嘛?高顺轻轻一笑,竟是不管不问,只喝了一声:“攻!”
一声令下,太史慈神色稍稍一动,沉喝道:“起盾!迎击!”丹徒步兵齐齐嗨的一声应了,二十五面皮盾一齐竖起,刷刷刷一通响,列成整整齐齐的五队,四四方方,慢慢向前推进。
人家那是令行禁止,居然高顺这边,一个攻字令下,二十五人就如没听见一般,打瞌睡的那刘顺顾自瞌得香香甜甜,走在最前的那几人,看那神情举止,简直就像是在逛街。六只手终于看不下去,叫道:“顺子啊,快下令快下令,这样搞法子,要死人的啊”高顺哈哈大笑,将左手用力虚空一劈,再喝了一声:“攻!”这第二声令下,那懒洋洋的二十五名士兵,动作突然就有了变化!刘顺突然一蹦而起,叫了一声:“旋风!”二十五人,忽的分作五队,每队五人,各以一手相扶,聚成一朵梅花般,身形迅速转起,场中立即就似真起了五道旋风,带着嗡嗡之声,直对着丹徒兵卷了过去!
什么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二十五人一冲,五朵旋风转眼间就到了丹徒兵面前,太史慈脸上异色大起,厉喝道:“散开!”众丹徒兵动作倒也不慢,随着太史慈的喝声,方方正正的防守阵形迅速散开,却没想高顺这边变化更快,五朵旋风忽然之间,竟然合成了一朵,笼罩范围瞬间涨大,太史慈面色大变,再想下令变着,哪里还来得及?巨大旋风所至,二十五名丹徒兵哀号顿起,齐齐被卷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再也控制不住身形!高顺再喝道:“拿下!”
二十五人一齐大喝,巨大旋风突然消失,地面上二十五人各据一面,五十只胳膊齐唰唰升起,每一士兵,正对着一名丹徒兵下落之处,耳中只闻哎哟哎哟之声响个不停,待到叫声停时,地上横七竖八,丹徒兵早躺了一地,各人双手,竟是在这一转眼间,被陷阵之兵捆了个结结实实!不动则矣,一动之下,瞬间就是完胜!
几乎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下,居然战局就已结束,六只手自然张大嘴巴没的话说,对面太史慈,也一样愕然无语,这驰骋江东,所向披靡的丹徒步兵,怎么就变成这般的不堪一击?看着那二十五人给捆得结结实实,在地上扭来扭去,看着刘顺大步走到高顺面前,躬身说了句:“小将交令!”太史慈倒吸一口凉气,直勾勾看了高顺一眼,一字字道:“陷阵营?”
高顺轻轻一笑,挥手道:“不错,太史将军,可有再战之必要?”太史慈脸色顿时暗下去,六只手连忙拍马赶上两步,打个哈哈道:“不打了不打了,都还忙着呢怎么样,老太,是不是这就启程?”
太史慈奇道:“启程?去哪里?”对于老太这个古怪的称呼,他是无能为力,只好坦然受之了。
六只手瞪起双眼叫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建业啦,哈哈,哪道你不是来接我的?”太史慈喉头咕嘟一下,一句话没说出来,六只手又道:“你挡这桥头,不就是想试试咱老六实力的?现在试也试了,打也打了,赌也赌了,再不开路,就不像话了吧?”
算来算去,自家都不该和孙策有什么过节,人家太史慈这样清清爽爽的一员大将,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来和自己过不去。想想孔明那句:“远有贾文和,近有周公谨。前有郭奉孝,后有庞士元。”既然先前与曹操对峙之时,孔明能猜到庞统领兵在后,为什么周瑜就不能猜到庞统会着人去建业?
太史慈将头稍稍一侧,叹了一声,冲六只手拱手道:“太傅大人果然算无遗策,周瑜都督令,着太史慈迎接太傅大人,必保大人一路无事,安抵建业!请吧!”将战马一拨,喝了一声:“让道!戈定,开路!”
后面有一员将大声应了,叫了声:“起程了!起程!”带起一队人当头开路,太史慈又喝道:“谷利!你还看什么看,过去松绑!”后面谷利抖了一抖,带着一队小兵上来,要给那倒霉的二十五人解开捆绑,六只手大头一晃,叫道:“慢着!”
谷利一愣,停下不动,求助般往太史慈看去,太史慈两眼一眯,隐隐透出一丝怒气出来,喝来:“擒也擒了,还想怎样!”
自家的精锐教人莫名其妙给捉了,心情本就不好,正好借题发挥。六只手两眼一瞪,恶狠狠道:“太史将军,你怎么如此的不体恤手下!看他们打架打得这样辛苦,哦,解开绳子就算啦?还有没有人道主义了?还有没有战争法了?就不安抚安抚了?”
太史慈瞪大双眼,不知他嚼些什么,六只手骂了两句,冲后挥手道:“动容!该你了!”动容欢叫一声,一溜烟冲上,抬手处白茫茫治疗之气闪成一片,哪里还要再解绳子?那二十五人一齐自地上跃起,双臂使力处,绳索应手而断,二十五人一齐向动容一揖,倒是不失了礼节,灰溜溜的回了本队。
太史慈看得目瞪口呆,捊手叹道:“太傅麾下强将极强,奇人极奇,果然名不虚传,请罢!”延手请了,六只手哈哈一笑,催马到太史慈身边,眉花眼笑道:“早说嘛!还弄得大家舞刀弄枪的,万一伤了和气,岂不是大糟而特糟?幸好太史将军你深明大义,精明强干,涵养过人,要不然,咱们稀里胡涂打一架,岂不给老曹笑死?”
也不知他这几句算是夸还是算损,太史慈牙咬得咯咯响,不再和他废话,喝道:“谷利!你还不走?看什么看!”谷利正瞪着动容发呆,给太史慈一叫,慌忙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前跑,太史慈骂道:“我呸!说好你是断后队,你往哪里跑去?”
谷利一脸茫然停步,想来脑中定是乱成一团,站在原地,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六只手好心道:“你退边上去啊,等我们都走完了,你再从路边出来,不就结了?”
谷利感激道:“多谢太傅大人!”偷偷瞥了一眼太史慈,太史慈哼了一声没理他,谷利发毛道:“可是可是我站在桥上啊”六只手正色道:“谷将军何其迂也!你是江东名将,履水有若平地,还怕什么桥上桥下?哎,我大队过来啦,要不你从头顶上飞过去,我帮你托一下?”语气之中,充满诱惑,谷利看看那蜂拥而至的陷阵营,抓头不止,急成一团,他那队兵也一个个瞪着他发呆,终于谷利一拍大腿,叫道:“下水!”
纵身而起,往桥下跳去,太史慈气得眼珠都发蓝,骂道:“你猪头啊!人家说什么都信!太傅大人,我奉都督之命请你,你若屡次戏弄,需知我太史慈枪下无情!”白焰枪狠狠一荡,劲气横溢而至,高顺喝了一声,拍马挡到六只手身前,一样横枪以对,六只手轻轻拍拍高顺肩头,示意他让开视线,冲太史慈拱手惭愧道:“哎呀,我说来玩玩的,谁知他就真信?嗯,说来这也怪你,谁叫你把士兵都训得如此听话,一说就灵的?”
一见太史慈面色又有不善,忙又叫道:“你还瞪着我干嘛?我说的是好话啊,还有啊,我教你啊,士兵不能训得太凶的,要给他们留点余地,该放手时就放手,给他们自家发挥发挥,别都给规定死啦!”太史慈神色一动,似是若有所悟,六只手一看有门儿,起劲道:“就像做学生的,老是被训来训去,考啊考啊,读啊读啊,做啊做啊,一时都不得闲,弄来弄去,就变成呆子啦!”